韩申和余萧早已应谷中异响来到了大营边缘,远远望着那处漆黑的谷口。
“据闻守安年间幽嫋之乱便起自颉族南部,鞅罗所害,为战十年,终平此乱,鞅罗族灭,而其毒王便被贵国先皇国师封尸于此谷中深渊之底。”
有关守安年间祸乱了朝云北境鄢、兆两州的幽嫋之乱自是天下遍知其闻,更有不少传言称,那鞅罗毒王本非人间之属,而幽嫋此物更有联络幽冥之用。
韩尹点了点头,“大若谷的传闻我也曾听家里长辈说起,此中虽有神鬼之言不可尽信,不过先孝元皇与国师子未将毒王封尸此中倒确有其事。”
两人议论之间慕辞走来,两将拱手应礼。
“方才听守卒说忽有惊雷落此谷中。”
“是,然观此云色分明无雨……且落雷之后这谷中一直异响不休,不知何状。”
余萧答罢慕辞所问,而旁韩尹却有些神色异愁。
“子润有何所思?”
韩尹微微诧然回神,瞧了慕辞一眼,似有犹豫,不知心中所思当言否。
慕辞瞧出他的踌躇之色,道:“若有何疑,但说无妨。”
“军营之中本不应言及虚玄之说,只是……我也是方才与余将军说起鞅罗毒王时方才想起,以前家中长辈说的一桩此谷中与……前韩辰王相关的一桩异闻。”
“说来听听。”
“昔年韩辰王兵变的蹊跷,故有传言称,韩辰王便是被游荡在谷中的毒王怨魂附了身才……”
鬼神之说往往玄诡,而军旅中人杀伐阳气甚重,照说不应为此虚言所慑,却也不知是否因今夜雷惊得蹊跷之故,韩尹说完此话后三人便都沉默了。
此时谷中雷余的隆响亦止,片刻宁寂间只听得谷中流出的风息阴阴呜咽。
“悬案未定,难免多生异说。”
良久之后,慕辞道此一语。
韩尹尴尬的笑了笑,“殿下说的是……”
“既已无他异样,就先各回帐中休息吧。”
“诺。”
韩尹惯以为常的向慕辞应礼,慕辞则对他笑了笑,又轻拍了拍他的肩便转身与余萧一道走回。
“自风临而归,这多日间郎主总忧色重重,该是挂念陛下吧?”
慕辞应言瞧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也不知琢月城中现为何状……”
“临行之时,陛下还曾嘱托末将,战余之间也要多多宽慰郎主……奈何笨嘴拙舌,也不知该作何宽言……”
毕竟他们离京之时,朝中之状已极是不利,加之女帝本已病重,故即便有此托言在前,余萧却仍连自己心中之愁亦难平之,又如何能再取言宽慰更是牵挂痛心的慕辞。
“如今我只期望他的病状能稍好几分……”
至少能等他回到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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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之晨,两国之军相为议谋,慕辞归心似箭,便与韩尹道别,即欲行归。
却此之时,帐外忽来报称有月舒传诏使者到来。
慕辞与余萧匆忙迎出,远远便瞧得一列承影卫正入辕门中来。
待得慕辞和余萧皆迎前来跪礼而候,白薇便取诏宣之:“容胥常卿,上国亲使,仪贵万方,连理相敬,吾爱齐眉。
今有愧天不寿,绝礼于先,有负情恩,朕心惶,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