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好能将整个大堂收进眼中。
慕辞取壶斟酒,拈杯品饮间皆不动声色的留意着纷乱间暗藏的冷刃。
“前闻去年战时,成霜为元相所谏,亦赴涵北游说诸国联盟出兵,如今他可还在朔安?”
“皇上赏识晏君,已留朝用,官拜稷中使。”
慕辞点了点头,亦将视线稍敛,又斟起杯酒,“元相身体可还康健?”
慕辞突然在这会儿问起朝云中事,韩尹心中不免些许疑惑,却还是乖乖答言:“元相身子倒是一直都算硬朗,我出征前还曾拜访过元相一回,只是比往时瘦了些。”
答言间,韩尹亦细细留意着殿下神态目光,“不知殿下……”
慕辞压低了声:“此中埋伏着承影卫。
莫为异样,照常闲聊便是。”
依慕辞后言提示,韩尹止住了自己回头的打算,便也低了声道:“女帝竟还派人盯着殿下?”
慕辞浅浅一勾唇角,似笑非笑的神态里,那双琥珀色的狼眼更显冷锐,“意料之中。”
韩尹便借着为殿下斟酒的动作,向他稍稍挪近了些,不动声色的确认了周旁并没有能轻易听到他们说话的人后,才低言问之:“殿下到底在等谁?”
“上尊的人。”
倘若祈山此事确有别疑,而于那个人也还能存一丝希望,那么上尊一定会设法联络他。
尽管上尊与他之间确实多有矛盾,但无论如何,上尊一定也不希望他死。
虽然慕辞心中对此十分笃定,而此刻等待着却仍然如坐针毡。
尽管他坚知寒漱山陵墓里的死者不是他,可心里依然是忐忑的。
来京的这一路间,他已不记得自己悄悄向上苍祈愿了多少回,只求这现世还能留给他一丝机会,告诉他那个人还在什么地方,可以等他去找他。
只要念想着他,慕辞的心便无法宁静,只能借杯中清冽也烈的酒稍压一阵阵蚀骨的思念。
“原先我还以为殿下和亲月舒实属迫不得已,原来……”
慕辞闻言瞧来,素冷的目光里突然在说及那个人的时候化了一抹柔色入底,却旋即又让悲愁揉碎,无言间已答尽情衷万语。
“如今我别无所求……”
慕辞起杯又饮,还是努力让自己平下心绪。
“有贼!
快抓贼!”
纷乱的嘈堂间忽然听得一嗓子尖锐的嚎起来,堂中视线纷纷随转,就瞅见一个贼影在乱中冲撞,推得桌斜人仰,撞得保佣更是将杯盘摔响碎乱一地。
不过须臾间,原本方还有序的酒肆堂里已是乱得一片乌烟瘴气、叫嚣四起。
却乱之间,慕辞敏锐的瞥觉一道熟悉人影,在乱中有意引他一视,随后便悄然避乱而行,从一隙间循阶上楼。
慕辞立然起身。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