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于昭宁先帝,我方才却还失言……”
慕辞抿唇浅勾了一笑,“方才所议是为仪宁,子仪何有所失?”
“蒙兄长不怪,我却当自罚一杯。”
说罢,慕宣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却后仍有忧问:“我既已知皇兄情寄先帝,本不应于此更有他议,只是……却听母妃所言,父皇或也有意为兄长另指婚属,原先我以为皇兄只是无奈和亲时还私以为如此若得良缘也好,而今却也不免为兄长而愁。”
慕宣所言如此本也不在慕辞意料之外,毕竟他如今已然恢复了朝云亲王的身份,他父皇自然也将有意权衡于此。
慕宣抬眼,只见慕辞神色宁沉也无波澜,只是无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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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朝会,镇皇新布令策,但有强军之意,便有攻伐之谋。
朝罢之后,慕辞如常便将离宫,却又得镇皇身边赵冉传令,叫他申时再入宫来。
马车才停王府门前,牟颖来迎之时亦言汇报,道是远方乔庆有书寄来。
慕辞身上朝服不暇更去,便先去了留信的书房,然而拆展阅来却是依然无果。
乔庆在信中详述了他和贺云殊于这月余之间搜寻之况,流波山之外四方皆寻,却都不得蛛丝马迹,再于鬼商处打探,也没有半点消息。
得此一讯,慕辞心如石沉,一时之间更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怎会如此……”
他在案前踱绕着,手中紧紧攥着信纸,已灼得心焚难忍。
“怎么会一点踪迹都没有……”
归来朝临这段时日,他几乎每时每刻都是强镇着心神方能勉强应付外状,却瞧了此信之后,他心中便忐忑无止,更是无论如何也压持不住了。
申时入宫,垂蕤湖畔,镇皇又设一方雅席,赵冉烹茶在旁,便叫慕辞陪着自己下棋,却见慕辞连输几局后,便也疑然察出了他的异状。
“你在这棋盘上布局皆乱,有何心事烦扰?”
问时,镇皇亦掀了眼帘来瞥他,果然就瞧慕辞眼中闪有避色。
从小到大,慕辞从不会如此显露一面慌乱之色,尤其在他面前——从他六岁那年目睹了亲母离世后,就再没显过孩子的本态,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断不会在他面前露出一丝软态。
慕辞迟然未应,慕演便正了神色凝视着他,温言道:“若有什么心事就告诉父皇,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为父不能帮你解决的?”
慕辞看了他父皇一眼,然而此刻忐忑的心门却像是一把断了经纬的线网,任他如何努力想抓起来,也都如乱麻一般不容他摆弄。
于是踌躇良久后,慕辞终于还是起身来到镇皇身旁跪下,垂着头,低声言请:“儿臣……想回燕岭一趟。”
镇皇诧疑。
方才瞧慕辞那副模样,他甚至都有猜想,这孩子莫不是顾念着与先帝的旧情,又猜到了他将有谋伐月舒之意,想来言劝。
“你突然想回燕岭做什么?”
原本慕辞刚回朝临时便有暂返燕岭之意,奈何此刻他抓着一把心乱如麻,当着他父皇的面竟连个像样的理由都编不出来了。
眼见慕辞踌躇的神态已乱了一派无措,那双承自他母亲的琥珀色的眸子也突然蒙起了一层薄薄的泪影。
他的这个样子让慕演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