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足焦烬的一瞬,他的心仍不住的拧了一把刺痛。
大火焦燃满庭,所过之处尽为毁败。
过去半年,虽有浅草取隙重生,却仍难掩当时那场惨烈。
兵围于外,火烧于内,而他自己又是如此重病之躯,那等绝望之境,却偏偏是他不在的时候由他独自承受。
慕辞踏着焦土来到那砌成石塔的法坛前,才刚行近便一眼瞧见了石塔上以黑血书成的冥文——这种文字,只有诸冥邪教的人会用。
此事果然与邪教相关……
突然间,万般杂绪涌入脑际,慕辞便站在那石塔前,心中惴思万千,一个更令他感到恐怖的念头竟如漩涡般将他的思绪卷入那个可怕的猜测。
先前在流波沙追杀花非若的杀手显然亦属邪教中人,而此处的镇魂法坛更是出自月舒朝廷的许可方能以此邪法设之。
且他再想及三年前那场雅望楼之乱,已是万般布局皆备的状况下,竟仍能让诸冥窃隙将楼炸毁……
莫非是他们一直都疏忽了、而邪教其实早已渗入如此之深?
沉寂此间,也无人在侧能与商量,而慕辞也不敢如此放任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当下之念他唯求能找到花非若,或哪怕是先与乔庆会和了解些状况才能谋划下一步的举措。
冬月里寒风凛冽,月色蒙蒙,絮云卷缠,马蹄奔野独踏寂寥,吹过脸颊的风冷如刀割。
他的血疾本就忌寒,却偏偏拖延到如此冷冬之月,慕辞心中深忆着梁笙所言,他若再疾一回便再无回天之力。
慕辞日夜兼程,终于在伯容河北畔犬阳山与乔庆贺云殊两人会合。
乔庆详述了这几月间他们在月舒境中所寻状况,却不论是鬼商还是不应城行野,凡是他所能寻到的江湖线径皆已寻问了遍,竟都没有半点消息。
倘若当时他们被追杀逃离了流波山,至少也该留有些许踪迹,然而乔庆周寻几遭,八方各径皆已寻探,就是没有半点线索。
倘若他们仍在山里,乔庆于外找寻之时,贺云殊亦设法在山中寻觅,却也不见半点踪迹。
无奈之间,乔庆亦联络了白薇,然而她人在琢月也不便擅离,如此远境之状亦是鞭长莫及。
听罢所言,慕辞心沉如水,连日的焦灼也在这冬月的阵阵冷风里浇了麻木,良久默然之后只道一句:“先随我回朔安吧。”
乔庆默应。
十一月的南方虽说不比北方寒凉,然此凛冽于重病之人仍是难以承受的。
那边乔庆与慕辞交谈之时,贺云殊就独坐在窗边,由窗隙间向外而瞧,夜色里枯枝零叶,好不萧索。
他余光瞥见慕辞向他此方走来,便回神迎起,“殿下……”
慕辞示意他同坐。
“不知云殊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贺云殊看了慕辞一眼,垂眼间无奈也茫然。
他的家世本非望族,父亲离世得早,而他母亲也早被调远边境,他故在宫中无势无宠,便与家族也无多联络,如今就算回去怕也形同陌路。
见他不语,慕辞也知他心下所愁,便直言而问:“倘若你暂且无意别处,便也同伯央一道,先随我回王府吧。”
贺云殊怔了一怔,抬眼瞧着慕辞。
“王府中也需医官,我会为你安排职处,你只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