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蛮骑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焦糊味、血腥味与硝烟味混作一团,整个战场宛如九幽地狱。
而吴天翊的身影,却在这惨烈的厮杀中愈耀眼,成为了周烈心中最坚实的依靠。
"
小王爷"
周烈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他看了看被绑在自己胸前的赵一,攥着缰绳的手微微颤抖,分不清掌心是血还是泪。
他猛地勒转马头,长枪直指敌阵深处:"
兄弟们,小王爷来救咱们了,杀出去!
"
周烈的长枪在连番拼杀中早已卷刃,掌心磨得见骨,连握枪的力气都似被抽尽。
身旁仅存的三名骑兵也是东倒西歪地倚着马背,他们跟周烈一样连举起兵器的动作都颤抖得如同风中残烛。
北蛮骑兵的马蹄声如闷雷碾过,将他们死死围在焦土中央,几把弯刀同时向周烈砍来。
就在这千钧一的时候,吴天翊的银枪与北蛮弯刀相撞迸出的火星,如流星般坠落在他渗血的面甲上。
此时吴天翊浑身浴血,甲胄下渗出的血水早已将玄色战袍凝成硬块,却仍以枪杆为轴撞开重重敌骑。
染血的枪尖重重叩击周烈马镫,溅起的碎铁嵌进他虎口:"
周烈!
带兄弟们先走!
我等断后!
"
话音未落,又有三柄弯刀如厉鬼獠牙劈面而来。
吴天翊旋身拧腰,银枪枪缨毒蛇般缠住刀锋,借着战马前冲之势将三名敌兵甩向身后燃烧的战车。
骨肉撞在焦木上出闷响,而他反手掷出的"
轰天雷"
接连炸开,将北蛮骑兵的惨叫撕成碎片。
吴天翊额黏着血痂垂落,染血的银枪直指来路,玄甲上的刀痕如同密布的蛛网:"
愣着作甚!
"
裴战的怒吼裹挟着血腥气劈头盖脸砸来:"
你还不走,想害死小王爷呀!
"
他的长枪正与北蛮亲卫队长的战斧死死相抵,铠甲缝隙渗出的血顺着枪杆蜿蜒而下,在握柄处汇成血珠滴落。
他突然用染血的拳头狠狠砸向周烈坐骑:"
滚!
"
周烈喉间腥甜翻涌,后槽牙咬得几乎崩裂,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吴天翊染血的背影——小王爷玄甲破碎如残叶,银枪却仍舞得密不透风。
战马嘶鸣着人立而起,他勒紧绑在自己身上昏迷的赵一,青筋暴起的脖颈绷成铁弓,干裂的唇角溢出鲜血,不知是咬碎的牙龈还是震伤的脏腑。
回望之际,北蛮骑兵的箭矢破空而来,吴天翊侧身挥枪格挡,却仍有两支利箭穿透肩胛。
吴天翊闷哼一声,血花绽放在玄甲缝隙,却将银枪舞得更急。
他像疯了一样,单枪匹马阻隔着潮水般的敌骑,枪尖挑飞敌的瞬间,染血的面甲下露出森白的牙齿,竟冲着周烈方向扯开一抹难看的笑。
裴战带领残部结成血肉盾阵,盾牌相击的闷响与箭矢穿透甲胄的噗嗤声交织,化作一曲震彻荒原的战歌。
与此同时,大乾阵营突然炸开一声暴喝:"
小王爷为救咱们兄弟,单枪匹马冲杀出去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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