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莽夫之举,是想让十万将士为你陪葬?"
吴天翊沉默片刻,目光扫过远处横七竖八的伤兵。
张二柱正咬着布条让人包扎断腿,李三背着昏迷的同伴踉跄前行,月光落在他们褴褛的甲胄上,映出点点血斑。
"
师傅,"
他的声线低沉而坚定,"
若连自己的袍泽都弃之不顾,又如何让三军效死?"
郑绍祺还欲斥责,却见吴天翊对着他拱手一礼说道:"
您曾说,为将者需审时度势。”
“师傅,我已将帅印交于您,您就是主帅!
今夜我以兄弟之身入局,便是审清了这人心向背的局势!
"
他握紧染血的银枪,枪杆上缠着的残破军旗在风中簌簌作响,他仰起头大声说道"
军中有句话:不放弃,不抛弃。
这六个字,比任何兵法都更能固若金汤。
"
中年将领望着少年染血的侧脸——苍白却坚毅,疲惫却从容。
记忆中前不久那个与自己讨教兵法的少年,似乎此刻已成长为能扛起千钧重担的将领。
郑绍祺最终轻叹一声,淡淡说道:"
先回营吧!
赵一的伤"
吴天翊点头,转身望向己方营地。
月光下,幸存的将士们互相搀扶着前行,脚步声沉重却整齐。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翻身上马,银枪斜指天际,声音虽不高亢,却字字千钧:"
回营!
清点伤员,将战死的兄弟尸骨收殓,明日破晓前加固营防!
"
随着令下,骑兵们挺直脊梁,马蹄声再次响起,踏碎满地狼藉。
不多时,队伍已行至营地外围,篝火映照着将士们疲惫却坚毅的面容,伤兵们相互搀扶着,担架队抬着伤员不断进进出出,军医们穿梭其间紧急救治。
吴天翊刚翻身下马,膝盖便重重磕在地上,险些栽倒!
一旁的亲兵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却被他不着痕迹地推开。
就在这时,白苍苍的老大夫带着几个医务兵疾步走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焦急:"
小王爷!
快随我来!
"
营帐内,油灯昏黄的光晕下,吴天翊缓缓褪去残破的盔甲。
当染血的内衬被掀开时,老大夫手中的药碗"
当啷"
坠地。
吴天翊的左肩深深嵌着半截箭镞,右肋三道狰狞的刀伤交错,皮肉翻卷处还凝结着黑紫色的淤血。
更触目惊心的是他腰侧的贯穿伤,狰狞的伤口几乎能看见森森白骨!
"
这这怎么可能!
"
年轻的医务兵脸色煞白,声音都在颤抖,"
这般伤势,常人早就撑不住了!
"
老大夫颤抖着双手为伤口消毒,浑浊的眼眶泛起水光:"
小王爷,您您是如何忍下来的?"
郑绍祺站在一旁,眉头拧成死结!
他看着吴天翊苍白如纸的脸,看着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喉咙像是被生铁堵住。
可眼前这少年却只是微微仰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