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的期待。
就连一直侍立在皇帝身后的王承恩,也悄悄抬眼瞥了眼那挺拔的身影,心中暗忖:老奴押对了!
三人虽心思各异,却都对这位十六岁少年暗藏的格局与手段,多了几分势在必得的看重。
“众卿且入席,今日宫宴,当尽欢!”
小皇帝朗声道,依大乾礼仪,抬手虚引,内侍们立刻高声唱喏:“陛下有旨,宴始——”
话音未落,殿外乐工便奏响《雅乐》,编钟与竽瑟相和,声传宫阙!
只见八位身着朱红袍服的太官令手托食案,依“上北下南、左东右西”
的方位次第入殿,案上青铜鼎中盛着俎肉,漆盘里码着炙鱼与菹醢,陶甗中飘出黍稷的香气,正是大乾宴饮“太官供膳,鼎俎兼备”
的规制。
朝臣与命妇们依品级分坐东西两侧,席地而坐于铺着莞席的矮榻上,面前矮案依次陈设酒尊、食器与俎案。
吴天翊与楚端梦所在的东客席,案上更添了西域进贡的葡萄酿与鸵鸟肉,显是太后特意加赐的荣宠。
酒过三巡,依大乾“投壶”
之礼,一位勋贵子弟起身执矢,对着殿中铜壶躬身行礼。
只见他扬手掷出,箭矢应声入壶,引得席上喝彩!
吴天翊身旁的淮南王世子吴瑾年不甘示弱,执矢连投三,竟中两矢,脸上顿时漾起得意。
忽闻乐声一转,一队舞姬踏着《巴渝舞》的鼓点入殿,她们头戴羽冠,身披毡裘,手持矛戟,舞步刚劲如战场厮杀,正是宫廷宴饮中“武舞”
的规制。
舞至酣处,鼓点骤密,舞姬们挥戟击节,口中唱和着《战城南》的乐府诗,引得席间武将们抚掌应和,连小皇帝都忍不住击节赞叹。
文臣席间则兴起了“赋诗作对”
之风,状元郎柳文轩先前受挫,此刻重整精神,作《长杨赋》一篇,借先帝射猎之事颂今上武功,虽显刻意,却也引得几位老臣颔。
吴天翊虽未参与,却在徐瑶递来的诗笺上,以狂草题下“北境无狼烟,方是真太平”
数字,笔力遒劲,看得徐阶暗暗点头。
楚端梦端坐在席上,看着眼前鼎俎交错、钟鼓齐鸣的盛景,忽然想起前朝《盐铁论》中“宫室奢侈,林木之蠹”
的记载。
她指尖轻叩案上铜爵,目光掠过那些堆叠的珍馐,再望向吴天翊时,见他正将案上未动的粱米悄悄拨给侍立的内侍,眼底不由泛起一丝会心的笑意——这北境来的少年,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