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此子虽有韬略,却并非冷血之辈,竟愿以天大功劳换自家孤嫂清白,这份情义更是难得!
这些胸襟与手段,哪是那只知争权夺利的淮南王能比的?”
说到最后,凌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决绝,眼角因激动泛起微红:“最重要的是,一旦我们动手刺杀,以他如今在燕藩的威望,三十万戍边铁骑的怒火,我们焚天宫承受得起吗?”
凌霜话音刚落,堂内一时寂静无声,墨夫人眉头微蹙,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的动作缓缓停下,浑浊却锐利的目光落在凌霜脸上,半晌未一语——显然,这番话已让她心头的笃定动摇,开始真正权衡其中的利害。
过了良久,墨夫人忽然抬眼,目光如淬了冰的探针,一寸寸扫过凌霜的脸,那审视的意味几乎要将人看穿。
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霜儿,为师这几个徒弟里,向来数你最沉得住气,可今日瞧着,你倒是比寻常急躁了许多,这其中是否有什么缘故?”
她顿了顿,指尖在玉佩上重重一按,语气陡然添了几分讥诮:“莫非……真如外面那些风言风语所说,你们这些丫头,都被那燕藩世子的脸蛋迷了心窍?”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凌霜心上——她瞬间明白,师傅竟连醉春坊那夜的事都知晓了!
脸颊腾地涌上热意,她慌忙叩:“师傅明鉴!
弟子绝无此意,只是……只是事关焚天宫存亡,不得不急!
再说……”
话未说完,门外已传来“噔噔”
的急促脚步声,伴随着一阵衣袂翻飞的风声,三个女子接踵而入。
为者一袭烈焰红裙,裙摆扫过门槛时带起凌厉的风,正是化名沈清沅的烈火堂堂主凌焰。
她生得一副英气逼人的容貌,眉峰斜飞入鬓,眼尾上挑时带着几分桀骜,腰间悬着两柄短刀,刀鞘上的红绸随动作轻扬。
人还未站定,那清亮又带着火气的声音已炸响在堂中:“师傅!
是谁说要杀燕藩那小子的?”
她这直来直去的性子,倒比凌霜的恳切多了几分莽撞的坦荡,反倒让堂中凝滞的空气松动了些许。
墨夫人看着这个向来只会舞刀弄枪的徒弟,眼底的寒意又深了几分——连凌焰都这般说,难道说传言是真的?
心思电转间,她忽然敛了眼底的凝重,故意摆出一副嗔怪的模样,对着凌焰佯怒道:“你这焰丫头,都多大了还是这般火急火燎!
见了师傅也不知磕头请安,就敢在堂中大呼小叫,难道这几年在外性子变野了,不懂规矩了?”
凌焰被这突如其来的训斥噎了一下,方才的锐气顿时消了大半,慌忙“噗通”
一声跪下:“师傅,弟子凌焰给您请安!”
“好了好了,起来吧!”
墨夫人突然朗声大笑,笑声在纱幔间回荡,带着几分刻意的爽朗,刚要再说些什么,却见凌焰身后的两个女子已齐齐屈膝跪下。
“弟子凌汐,向师傅请安!”
左侧女子声音清冷,语调平直得没有一丝波澜。
她身着玄色劲装,腰间悬着一柄通体乌黑的软剑,面色沉静如冰,正是掌刑罚的惊涛堂堂主——此次张承宗的刺杀单子,便是淮南王世子通过她暗中递到焚天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