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刀,逼着她在张家与皇族颜面之间,做一个了断!
太后心头火起,正欲掀帘怒斥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却见朝班中一人缓步走出。
徐阶身着绯色官袍,走到殿中深深一揖:“老臣徐阶,叩见陛下,参见太后!”
他直起身时,目光先扫过面色潮红的吴天翊,又转向幕帘后的太后,语气温和得像春日融雪:“太后息怒,世子年少气盛,又是在病中,言语或有冲撞,还望太后海涵!”
这话听着是在替太后圆场,却话锋一转,落到了正事上:“方才世子提及张侍郎之子不敬皇族一事,老臣实难辞其咎!”
“西街那回,张怙当众口出秽言,老臣恰好在场,当时只当是顽童失言,想着家丑不可外扬,未曾深究,反倒纵容了这等悖逆之举,是老臣失察啊!”
他重重一叹,鬓角白在烛火下更显沧桑:“张侍郎素日谨守本分,许是教子无方,才让犬子如此骄横。
只是……”
徐阶话锋微顿,目光扫过殿中几位与太后母家交好的官员,“连着两回辱骂皇族,且在醉春坊那般去处不知收敛,确是有失体统。”
“想来张侍郎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忘了自己是皇亲姻亲,更该谨守规矩才是!”
这话看似在为张承宗开脱“教子无方”
,实则字字坐实了“纵子辱亲”
——既点出张家与太后的姻亲关系,又暗指其仗势欺人,连皇族颜面都敢轻慢。
“不过太后素来公正严明,”
徐阶话锋又转,语气愈恳切,“方才老臣听闻太后已下令彻查,足见太后对皇族体面的看重,绝非那等徇私包庇之人!
张侍郎此举,怕是瞒着太后行事,否则以太后的脾性,断不会容他如此放肆!”
他捧了太后一句,随即躬身自荐:“此事牵连皇族颜面,又关乎边关军心,非同小可!
老臣愿请命督办此案,定当查个水落石出——既要还燕藩世子一个公道,也不能让宵小之辈借故诋毁太后清誉!”
一番话滴水不漏:既替太后摘清了关系,又坐实了张家的罪名,还顺势将自己推到了主导位置。
幕帘后的太后听得指尖凉。
徐阶这哪里是替她说话?分明是借着“自责”
“举荐”
的由头,把她架在了“必须严惩张家”
的位置上。
若不允他督办,便是坐实了“徇私!”
若允了,张承宗这颗棋子必然保不住,还得让徐阶落个“公正”
的名声!
她本想拿捏吴天翊,借着张承宗这件事卖他一个莫大的人情——毕竟由自己定夺,张承宗至多降几级官阶,断不会伤筋动骨,既能让这北境少年承情,又能保住母家姻亲,原是桩一举两得的算计。
没料想徐阶半路杀出,三言两语便搅乱了她的算盘,殿内群臣都等着她话,连小皇上都饶有兴致地望着幕帘,仿佛要看她如何接招!
太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怒,声音却已失了方才的锐利:“徐阁老既有此心,此事便交由你查办吧。”
四个字说得极重,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她知道,自己这步棋算是被徐阶逼得落了子,而那个北境来的少年,正站在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