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翊的铁扇挡得从容不迫,三人动作衔接无缝,仿佛演练过千百遍——赵一劈箭后未作停留,刀柄一旋便护在吴天翊左侧,目光如鹰般扫向暗处。
马三则横刀立在右侧,刀尖斜指地面,周身气势骤然紧绷;而吴天翊收起铁扇,指尖轻轻拂过扇面上的暗纹,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浅笑,仿佛方才挡开的不是夺命箭矢,只是几片扰人的落叶。
“倒是比预想中慢了些!”
吴天翊抬眸望向对面望湖阁的飞檐,目光似能穿透层层阴影,声音清朗却裹着几分彻骨的冷意,“躲在暗处放冷箭,算什么本事?既然敢来,何必藏藏掖掖做那见不得光的鼠辈?出来见一面,也不枉你们费尽心机布下这局!”
话音落时,他指尖的铁扇轻轻敲了敲廊边的石栏,出“笃笃”
的轻响,明明是随意的动作,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方才还因他风姿呆的女子们,此刻也回过神来,想起方才的凶险,不由得攥紧了衣袖,却仍忍不住望向那道白衣身影——连斥责刺客的语气,都这般从容,还带着几分少年人的傲气,半点没有被突袭后的慌乱!
赵一与马三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望湖阁,刀刃微微抬起,目光警惕地扫过周遭的暗处。
满场的宾客早已乱作一团,有胆小的缩在案下,有胆大的则探头探脑地望向刺客可能藏身的方向,唯有吴天翊依旧立在廊边,衣袂翻飞间,依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方才那四只夺命箭矢,不过是扰了他雅兴的飞虫。
“怎么?不敢露面?”
吴天翊又开口了,声音比先前更冷了几分,“是怕露出破绽,让你们背后的主子无处遁形?”
“还是觉得,凭这几支喂毒的冷箭,就能取我性命?若真是如此,那你们这‘影卫’的名头,怕是要砸在今日的烟雨楼了!”
他刻意加重了“影卫”
二字,目光扫过一楼立柱后那两处还残留着箭痕的地方,显然早已看穿刺客的身份。
这话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暗处刺客的心里——影卫们本想借“仆役守卫”
的身份掩人耳目,趁乱取吴天翊性命,如今被当众点破身份,再无退路,心中只剩一个念头:今日这燕藩世子,必除之!
下一刻,各处角落突然响起衣袂翻飞的声响——守在楼梯口的茶肆伙计猛地扯掉外衫,露出内里玄色劲装,手中托盘“哐当”
砸在地上,竟从夹层里抽出两把短匕。
廊下巡逻的诗会守卫眼神骤变,腰间长刀不再按规矩挎着,而是反手握住刀柄,脚步错动间便从四周围拢了过来!
连湖畔画舫里摇橹的船夫都弃了船桨,从船板下摸出弩箭和长刀,不过瞬息,竟有数十名影卫从烟雨楼的各个角落现身。
他们穿着各家仆役、守卫的伪装服饰,此刻却都卸去伪装,露出同款玄色劲装,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动作整齐划一地朝着楼阁冲来,杀气瞬间弥漫了整个烟雨楼。
吴天翊望着这阵仗,非但没有半分意外,唇角反倒勾起一抹理所当然的冷笑,那笑意里藏着几分算计的锐利。
他侧过身,对着身侧的赵一压低声音,语气沉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切记,按计划行动,别出纰漏!”
赵一刚颔应下,便见原本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