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像长了翅膀,没半个时辰便飞出了营前广场,一路传进皇宫深处的养心殿。
此时小皇帝正攥着曹进忠涉险的密报蹙眉,太后端坐在侧殿的紫檀椅上,指尖捻着佛珠,神色难辨,而内阁辅徐阶则立在殿中,目光落在殿外沉沉的夜色里,似在思索着京中局势。
直到传信的老太监躬身进殿,颤声将营前的事一一禀明,连吴天翊朗吟的词句都原原本本复述出来,殿内的沉寂瞬间被打破。
“好!
好一个‘整顿旧山河,朝天阙’!”
小皇帝猛地从龙椅上直起身,重重一拍身前的龙案,案上的青瓷茶盏都被震得叮当作响。
先前因两万北境狼骑夜破城门,影卫被屠而笼罩在脸上的阴霾,此刻竟消散得无影无踪,眼底满是亮的激动,“朕就知道!
吴世子心里装的全是大乾的山河,怎会是谋逆的逆贼?”
太后捻佛珠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老太监,声音里少了几分平日的威严,多了几分探究:“你说……吴世子带伤去了营前?还当着巡城营的面立誓,要与燕藩将士共进退?”
“回太后,正是!”
老太监躬身回话,“听闻世子爷后腰、肩胛的伤口还在渗血,却硬是撑着念完了词句,燕藩的兵将们听得齐齐拔刀应和,连巡城营的士兵都动了恻隐之心,握着兵器的手都松了!”
太后沉默片刻,指尖重新转动佛珠,只是那眉头微微一皱:“哼,这家伙还真护短!”
她顿了顿,只是那原本紧绷的眉梢渐渐舒展,语气里添了几分嗔怪“不过,这家伙却也护着大乾的体面!”
一旁的徐阶闻言,也缓缓躬身,语气沉稳却带着明显的赞同:“陛下、太后明鉴!
吴世子此言行,足见燕藩对大乾的赤诚!”
“‘影卫猖行,阉邪弄权’一句,想来是曹进忠暗中做了不少逾越之事,林将军斩他,怕是为护长公主与世子安危,更是为除朝廷隐患!”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小皇帝,继续道:“明日吴世子与林将军要是上朝,正好将曹进忠的罪证公之于众,一来可洗清燕藩的冤屈,二来也能让百官看清奸佞的真面目,稳固京中人心!”
“臣以为,陛下当借此事,还燕藩一个公道,也给天下忠良一个定心丸!”
小皇帝听得连连点头,伸手拿起案上的朱笔,在密报上重重圈了一笔,语气坚定:“徐辅说得对!
明日早朝,朕倒要听听,李嵩为何敢在无旨的情况下围堵燕藩将领,更要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