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天翊和林霄等人回到燕藩临时驻扎的营帐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营外的哨兵见着吴天翊的身影,立刻绷直了脊背行礼,目光里满是关切。
掀开营帐门帘的瞬间,里头攒动的人影瞬间静了下来,秦烈、陆丰等人早已围在帐中都透着按捺不住的焦急。
陆丰性子最急,见吴天翊进来,第一个跨步上前,粗粝的手掌刚要碰到吴天翊的胳膊,又怕碰着他的伤口,硬生生顿在半空,嗓门比平日低了几分却依旧洪亮:“小王爷!
您可算回来了!”
“朝堂上咋样?太后和陛下没为难您吧?那曹党余孽有没有人敢跳出来找事?”
他眉头拧成一团,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显然是等了一夜没合眼。
秦烈也跟着上前,手里还攥着一张揉得皱的舆图,显然是方才还在跟人分析京中局势,此刻却顾不上别的,目光死死盯着吴天翊的脸色:“小王爷,您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伤口又疼了?太医呢?咱们带的伤药您用了没?”
说着就要伸手去扶,却见马三已经稳稳托住了吴天翊的胳膊,只好又收回手,指尖却依旧紧绷着。
帐中其他将领也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有问罪证是否管用的,有问曹党是否被严惩的,还有人担心京营会不会借机刁难,一个个脸上满是焦灼,连呼吸都比平日急促几分。
吴天翊在马三的搀扶下走到帐中主位旁,靠着软垫缓缓坐下,后腰的疼痛让他轻轻吸了口气,却还是对着众人缓缓招了招手,声音虽有些沙哑,却带着安抚人心的沉稳:“都别急,无事!
你们都各自回营吧,让弟兄们也都松口气,不必再盯着京营的动静了。”
秦烈刚要再问,陆丰却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眼神示意他看向一旁的林霄——林霄刚跟着走进帐,还没来得及卸下甲胄,甲片碰撞出轻微的声响。
陆丰趁着吴天翊低头擦汗的间隙,快步走到林霄身边,压低声音追问:“林霄,您跟小王爷一起去的朝堂,今日到底咋样?陛下是不是真的认可了咱们的功劳?那太后……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他一边问,一边偷瞄吴天翊的方向,生怕打扰到自家小王爷休息,又忍不住想知道朝堂上的细节。
可当目光扫过吴天翊时,却见少年靠在软垫上,眉头微微蹙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眼神飘向帐外,显然是在思索别的事,连额角渗出的薄汗都没顾上擦。
陆丰心里一紧,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悄悄拉了拉林霄的衣袖,对着帐外努了努嘴。
林霄会意,对着吴天翊轻声道:“小王爷,您先歇着,营里的事我们去安排,晚些再过来向您禀报。”
说罢,便带着陆丰和其他将领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连帐帘都放得极缓,生怕动静大了扰了他。
帐内终于静了下来,只剩下烛火跳动的噼啪声……
吴天翊缓缓闭上眼,后腰的疼痛还在隐隐作祟,可他脑子里却全是朝堂上的事——李骧倒台后,御林军统领的位置空了出来,这可是京畿防务的关键职位!
他昨夜特意让赵一递密信给徐阶,推荐外公赵常麾下的北境副都统周岳接任。
周岳久经沙场,忠诚可靠,又出身北境,若能执掌御林军,既能制衡京营的势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