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崔孝芬被窦建德一番逼问,神情几近崩溃。
窦建德冷笑:“当日谒者台的周御史与司隶台的刘刺史两人亲眼所见,岂容你抵赖?本官只想知道,你这毒药是从何处得来的?”
崔孝芬突然眼中闪过一丝戾色,右手成拳猛然袭向窦建德的面门。
窦建德铁钳般的手掌将其拳头生生箍住,骨节脆响中,惨叫声被布团堵回喉咙。
“将他拖进里屋,把嘴巴塞好捆起来。”
窦建德朝着两名从事安排。
前厅内,最紧张的有两个人,一个是黄国公崔弘度,一个是御史周太杰。
崔弘度心里懊悔万分,一是不应该受秦王妃所托给国子学祭酒元善写信;二是今日万不该来搅这趟浑水。
秦王中毒一事虽然没有被摆到明面上来说,但朝中大臣私底下议论纷纷,都认为这事极有可能是太子与晋王之间的斗法。
自己一介武官此时已是官至三品,算是位极人臣,粘上这等事有百害而无一利。只是眼下崔孝芬身藏乌香之毒,这又如何解释。
周太杰则是两眼无神,那日听信汉王一面之词,岂料又卷进这等泼天的祸事中来,一面是豪强崔氏,一面是汉王和司隶台,不管站哪边似乎都是死路一条。
听得屏风后再无动静,崔弘度正准备起身,萧邢却先一步开口:“还请诸位稍安勿躁!”
说完朝着贺若弼和吴新知两人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便闪身入屏风后。
屏风后,萧邢紧盯着眼前之人:“你将岭南乌香之毒放在秦王的鹿髓羹之中,意欲何为?”
崔太医被这一句暴喝惊得目瞪口呆,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冷笑道:“本官乃太医署医官,司隶台查不出投毒之人,便想诬陷来本官来抵罪不成?”
萧邢对崔太医的态度似乎早有预料:“崔太医曾任过桂阳郡的医官博士?”
崔太医愣了一下,继而大笑道:“萧别驾难道认为本官曾去过岭南之地,懂得这乌香之毒便是下毒之人不成?如此断案,真是闻所未闻!”
“秦王素有心疾之痛,鹿髓羹这味药膳服用六年之久,崔太医可曾知道?”
“秦王府的药材都是由本官亲手配制,自然知道。”
萧邢从怀中拿出两本账册,笑吟吟道:
“那就奇了,秦王府管家在赴扬州前,曾往太医署取药,两处采买名录上都清楚写明‘取鹿髓三斤三两’,这用量足够五年之用,敢问是何原因?”
崔太医嘴唇翕动,额头上的冷汗开始渗出。
“本官……本官恐秦王迟归,为防万一多配一些又有何不妥?”
“崔太医还真是未雨绸缪!”萧邢笑着拿出别一本账册,突然话锋一转:
“鹿髓性烈,除配药膳外能入药方处极少,太医署药房从开皇十五年至今,账册上记载共进鹿髓两斤三两,请问崔太医这多出来的一斤是从何而来?”
嗡的一声,崔太医天旋地转,像被人掐住喉咙一样口中发出‘嘶嘶’之声。
萧邢却并未停止发问:“乌香以云母霜为药引呈透明膏状、发腥香,若不是学医之人几无从分别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