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将头埋得更低,不敢接话。
房间内一时陷入寂静。
良久过后,谢祈恒才缓缓开口,“陛下龙体,此前并无任何旧疾,太医院近半年的脉案,你也曾看过,可有任何端倪?”
“回王爷,脉案记录详实,确无异常,陛下只是入冬后偶感风寒,用药也皆是温补调理之方。”
探子答得谨慎,“正因如此,此番骤然传出重病之说,才格外蹊跷。”
“大皇子如今是以何名义把持宫禁?”
“说是为保陛下静养,免遭惊扰,若要觐见,连同奏折一起拟看,皆由大皇子殿下代为处置。”
“呵,”
谢祈恒挤出一声冷笑,直直刺向俯身在地的探子,“静养?这个时候倒是孝心可嘉了。”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几分,“你可曾探得,除了你我,还有谁对此事起了疑心?”
探子略微迟疑,如实禀报,“属下留意到,禁军副统领周大人近日曾试图以巡查为名靠近寝殿,被大皇子的人拦下,他们之间似乎有了不小的隔阂,此外,太医院院判张大人,已有三日未归家,其家眷暗中寻人,却不敢声张。”
“周显华,张济。”
谢祈恒低声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名字。
一个掌着部分宫禁卫戍,一个侍奉御前汤药,此二人若生疑虑,便绝非空穴来风。
谢祈恒沉默片刻,抬手挥了挥,“知道了,下去吧,这几日盯密切一些,非必要时刻,勿要轻举妄动。”
探子微怔,似有不解,却不敢多问,应了声“是”
,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
马满按照约定,早早的就来到提前说好的地方等待。
他掌心互相揉搓,难耐心底的激动来回踱步。
一切万事俱备,就等苏清瑶带着银子过来。
远远看见一抹酷似苏清瑶的身影,马满按捺不住的一路小跑迎了过去。
见认错了人,只好失望地转身回到原地继续等候。
“怎么还不来?”
时间渐渐流逝,马满不禁产生怀疑。
他是不是被人骗了?
“太后悔了,早知道问个地址。”
如此一来,就算最后苏清瑶没有按时过来,他也可以顺着地址找到她的家。
懊恼之际,苏清瑶大摇大摆地朝马满走了过来,她双手别在背后,脸上始终保持着平易近人的微笑。
见状,马满悬着的心仿佛找到了支撑物,总算放了下来。
“小姑娘,你可算来了。”
马满急忙笑脸相迎,在她身边左右看,“银子可有带有?”
话音刚落,苏清瑶出手阔绰扔给他一个钱袋子,“这些给你了。”
马满得意洋洋地抛了抛略微沉重的钱袋,“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货……”
苏清瑶话里话外无一不在暗示着他。
“姑娘跟我来。”
在他转身背对苏清瑶的那一刻,苏清瑶从齿缝中冷哼了一声。
马满特意带她绕了个远路,拖延足够的时间给他的小弟支开那几位他眼中较为麻烦的老家伙。
来到昨日的地方,还未走近,马满的笑容顿时凝固,喃喃自语道:“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