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好亲家”、“真有福气”、“郎才女貌”之类的颂贺,仿佛今天老爷子过完寿,明天就是两个小辈的订婚礼。
层层叠叠的宾客圈内,谢郁白一只手被老爷子握着,即便被年龄阅历远高于自己的长辈包围,依旧没有丢失骨子里的云淡风轻,不急不躁。
老爷子问什么,他答什么,从不让话题掉到地上。
但似乎在某个瞬间,注意力不着痕迹地游走到了外圈,落进了女人们话题外的声声调笑里。
他唇角挂着弧度,依旧无可挑剔的完美笑脸,但是如果遮住下半张脸,只看那双眼睛,也许觉得冷了些。
好在没人会这样做。
宴席很快就开始了。
谢郁白无可质疑地被请到主桌,却主动拒绝。
褚耀邦心领神会,“也好,嫣嫣那桌还有空位,都是同学,郁白也能自在些。”
于是褚嫣和晁云津前后脚进了宴厅,就看到谢郁白已经在他们这桌落座,在一众少年少女里鹤立鸡群,姿容是独树一帜的清幽寡淡,眉宇间甚至有些落寞。
褚嫣顿时就懊恼了。
是她请他过来,却这样晾着他。
她匆匆走过来,毫不犹豫坐到他旁边,又起身将椅子向他挪了几厘米,以示亲近。
“对不起啊小白,你什么时候到的?我刚刚在花园里有点事,没来得及招待你……”
她的歉疚写在脸上,谢郁白仔细分辨了半天,没找到任何心虚的意味,有点失望,又觉得更有意思了。
“我也刚到,没事。”
他的眸光似笑非笑落在晁云津脸上。后者只是沉默,坐到了他的另一边,顺口打招呼。
“小白,你坐这儿?”
“嗯。”
然后两人心思各异地对视,没再交谈。
主桌那里,随时有宾客过去敬酒。
褚修言做主,让褚媱坐在了主桌,死死将她稳在自己旁边的位子,每次有人过来举杯提词时,她会拍着女儿的背让她一起站起来。
褚媱作为这桌上唯一的小辈,十分珍惜这次一雪前耻的机会,因为举止得体挑不出错来,严秀丽更是还没动筷子就已经觉得噎得慌。
突然有一对夫妇过来。
严秀丽认出那是慎家人,很久没见的慎太太像是做了什么换皮项目,整个人艳光四射,皮肤清透,穿的是自家品牌设计师款,和丈夫端着酒杯挽手来到席间,浑身透着一股从容的老钱味。
慎太太从来就是时尚先锋,审美超前,要不是因为这些年家族品牌后继无力,也不会在太太圈子里逐渐查无此人。
这次不一样。
连严秀丽这种不关心时事的人都知道,慎家的设计师品牌最近融到了上亿投资,一夜之间逆风翻盘,改写命运,俨然有引领国内潮流新秩序的势头。
慎太太春风拂面地应邀前来祝寿,倒像是要回归太太圈的昭示。
“老爷子大喜,今天可要多吃几杯酒,听说今天宴席都是秀丽亲自操持,瞧瞧您这好福气,得了这样妥帖要强的好儿媳,旁人哪里羡慕得来?”
老爷子被慎太太哄高兴了,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