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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玄关了。”他坐下,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也坐回沙发上,却不好意思去碰那随身听,只是忸怩轻笑着,“怎么给放那儿了……”
这是副人格切回主人格的辅助工具,掌握这个,就等于掌握了主动权——只要她想,随时可以让小白苏醒。
这么重要的东西,她怎么随随便便往玄关一搁呢。
“我估计你的想法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谢郁白毫不留情戳穿她,“但今天可能摔得脑子有点短路,自已也忘了。”
褚嫣知道跟他斗嘴只会激发他更多的胜负欲,索性以退为进,笑着承认,“是摔的不轻,好在我血条厚,两次用生命危险祭出你,不知道下次又是什么磨难。”
第一次是被车撞。
第二次是被推下楼。
褚嫣说的云淡风轻,甚至不乏自嘲精神,谢郁白却陷入沉默。
褚嫣发现这招果然有效。
“好了,说正事。”她顺手将随身听收进包里,才端坐在沙发上,“伍正的死,你怎么看?”
谢郁白不假思索地下结论,“安岚干的。”
因为涉及到重要的个人抉择,所以褚嫣慎之又慎,尚且没把回江城那几天的经历告诉小白。
所以即便副人格拥有小白的记忆,也没办法和褚嫣同步信息。
这种程度下,能笃定直言伍正是被安岚做掉的,褚嫣觉得他要么有强有力的论据,要么就是对安岚的反派滤镜太深了。
褚嫣莫名地相信,前者概率大一点。
他毕竟是个相对严谨的人。
“你有什么证据吗?”她很期待,目不转睛看他。
“没有。”
“?”
“我就是纯恨她。”
褚嫣:……
是她高估他了。
不过安岚在医院里那番话,的确很刺耳,他那会儿恐怕真快忍到极限了,褚嫣理解他的愤怒,只当他气还没消。
接下来,褚嫣把江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告诉了他。
谢郁白认真听了半晌,中间偶尔打断,问她一些细节性的问题。
褚嫣说完,没来由一股忐忑,犹豫很久才轻声问:
“我这样做,是不是太无情了?”
“与我无关。”
他眸色淡淡,显然无心讨论这类感性的话题:
“我从始至终要对付的只是安岚,你把谢家的污点公示于人前,其实反而有利于我彻底击碎安岚的面具。”
“其他的,是你和谢家的事。”
褚嫣心里堵得慌,突然有点后悔跟他说这么多。
不仅得不到共情,反而被毫不留情地划归为了他的助力,这简直像种赤裸裸的讽刺——本质上,她在和副人格一起摧毁这个家,这个待她一向不薄的,谢家。
褚嫣颓丧地从沙发滑到地毯上,抱起膝盖,埋头,不再说话。
“你在内疚?”
问题没有得到回应。
良久,谢郁白轻叹一声,起身倒了一杯温水,轻轻摆到她面前的茶几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