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挑唆你?」
「无人挑唆,全是肺腑之言。」
「白驼山欧阳前辈都力助金主。完颜洪烈英明,太子完颜康睿智礼贤下士,我有何不可?」
「白驼山在西域,欧阳锋是西域人,你是汉人。上官帮主是抗金英雄。」
裘千仞厉声道:「这天下从来就是成败论英雄,你目光短浅,懂什麽。」
「宁可枝头抱香死。我懂气节。哥,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你不能不操大节。」
「够了,回去。」
裘千尺一字一句:「金国太子要是参宴贺喜,我便不嫁。」
「由得你。回去好好清醒清醒。」
裘千尺说话很慢,字如从胸腔间挤压而出:「妹妹很清醒,是二哥执迷不悟。」
「混帐。」裘千尺忽地跨步到了裘千尺面前,他扬起手来。
裘千尺惨笑一声,「你打呀。」
「走!」裘千仞的手垂了下来。
「好!我走。」
裘千尺视线慢慢自裘千仞身上收回来,时间仿若在这一刻无限的拉长,然后裘千尺猛地转身,头也不回走出帐篷。
篝火跳跃在夜色,闹腾声忽地放大,快步走出帐篷的裘千尺踩踏上松软的地面时,身形反倒缓慢了下来,她抬头看向夜空,流云遮蔽半边的淡漠星光,凉意如水的夜里,裘千尺意识回到了淮水。
她想起了周岩问自己可有道的那句话?亦想起了杨妙真邀约自己加入山寨举大旗抗击金人的一幕。光阴入画,还想起了大哥裘千丈因要私通金人被孙不二追杀。
两顶帐篷只间隔了百来步,裘千尺却足足走了数十息,待到了帐篷外,她「呼」地吐口气,掀起帘进入。
「小姐来了?」丫鬟忙上前道。
「嗯,歇息去吧。」
「我给小姐洗浴。」
「不用,下去。」裘千尺挥手。
丫鬟犹豫下,怯怯退出帐篷。
裘千尺寻了几件衣服,打了包袱,又装了一些钱银,她走出帐篷,没入夜色。
漆黑山林间有铁掌帮守值弟子的说话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