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一只五指修长皮肤白皙的手握住了他举杯的手腕。
“伊莎贝拉……”
恺撒轻声呼唤那个女孩的名字,像是终于做出了某个决定,要把这个名字的主人狠狠地融入自己的灵魂里。
——
“我已经知道你在自由一日中的表现了,明非,真棒,不愧是我们的s级。”伴随着骨瓷茶壶里倾倒出的一道深红色水流,昂热校长的声音温和得像是家里询问后辈的老前辈。
那道红色的水流带着绵密的白色蒸汽,注入瓷杯之中,荡起阵阵的茶香,杯子里的液体碰撞发出让人心旷神怡的声音。
昂热校长说,“武夷山产的金骏眉,晚春时采摘,醇厚幽香,需要用心品尝。”
“谢谢校长。”路明非盯着自己杯子里的茶液,“果然还得是中国茶正宗,正经人谁喝茶放放奶啊。”
昂热校长颇有些尴尬地把自己伸向奶罐和罐的手缩了回去。
这个小小的空间真是个很棒的地方,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木香,放眼看去都是老木头油润的色泽,两层高、直顶到天板的书架上堆满了书,曲曲折折的木楼梯把整个空间分割成小一块一小块,仿佛巨大的鸟笼。
路明非坐在天窗下,过去的那些年里他也时常会想象如果自己拥有这里会做些什么。
大概还是在那些喧嚣的夜里独自一人坐在天窗下,透过巨大的窗户去看满天的星星吧。
阳光透过毛玻璃洒在路明非的身上,他抿了一口红茶,真是舒服得想要哼哼出声。
在进行尼伯龙根计划的那些日子里,每一天他都会在这个位置坐下,等待校长总结今天的收获,以及最后总能得到一杯恒定不变的锡兰红茶。那些岁月艰苦而充满希望。那是路明非发狠的时候,他在大多数时候都像一根腌黄瓜,很没精神,很懦弱,但他也有发狠发疯的时候。
当他发起狠来,全世界都要为之惊叹。
“觉得这里怎么样”昂热校长和路明非一样把目光投向窗外,那里有一株挂满黄色秋叶的老树,随着风一吹,金黄的叶子就洋洋洒洒地落下来,有些落在天窗上,便使落在这间办公室里的阳光变得有些斑驳起来。
芝加哥的郊外不久前才下过两场大雨,空气里开始逐渐褪去盛夏的余温和干燥,秋天就真的这样悄无声息地来了。
从这里向芝加哥城的方向眺望,越过那些山峦,可以看到原野上的植被从深绿过渡到金黄再到红褐,隔着层层的桦树和云杉隐约能望见一座又一座巨大的信号基站耸立在无人的荒野中。
午后的阳光透过校长办公室那扇巨大的天窗照进来,被磨砂玻璃滤过的金色落在路明非的身上暖洋洋的,他对面校长身后满架的书册整齐排列,从《三国演义》到《尼各马可伦理学》,又从《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到《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尼采的《权力意志》被放在书架的最高处,有薄薄的灰尘落在这本书的书脊上,天井里满是经年的秋叶。
这个季节真是美妙,生命的礼赞与谢幕的悼歌时常在同一日奏响。
哪怕已经临近晌午,明亮的阳光下,风里居然带着薄薄的寒雾。
“真好,我很喜欢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