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中学念书那会儿你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大人物。”零说。
路明非出神地望着那座他们正飞速驶向的、由钢筋水泥交织为梦的城市。
“可后来成为谁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说,“以我现在的资产就算是在这个国家最奢华的路段也可以昂首挺胸地走路,大风天鞋底上也不沾一点沙子,喝的可乐都是 35块钱一罐还要加上 15%的服务费,我也可以带任何一个在路上钓的小妞去吃摩洛哥菜吃巴伐利亚菜吃法式烤羊排……当然我个人觉得那些东西并不如盖浇饭或者黄焖鸡米饭好吃,但是这座城市里的任何人都不能否认吃起来很酷。有那么一段时间每个跟我说话的人都带有一种改变混血种社会现状的宏愿,也有日本黑道皇帝这种听起来就牛逼哄哄的家伙这样好像我也成了一个超重要的人……”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的资产就算多得能把法式烤羊排铺满整条长江路,我接触的人就算是美国总统和联邦议员那样的大人物,我现在还不是在满世界逃亡。等哪天诺玛留在学院系统中的后门被堵住了,执行部的杀胚们就从天而降用蝎式冲锋枪顶着我的脑门发射,我希望那时候你离得远点,最好也把绘梨衣拉开一点,免得脑浆子迸你们一身。”
“咦你真恶心。”零脸上做出嫌弃的表情,也算是配合路明非的表演了。
“总之我现在对成为一个大人物或者能改变世界的某种东西已经不感兴趣了,我只想回到属于我的这座城市,这个世界所有怪力乱神的事情都不要再找上我。也许我会在长江路某个小巷子的尽头开一家网吧或者报亭,如果你来上网我就给你免费开机。”路明非耸耸肩。
可是零不说话了。车继续往前开,到了快进城的时候路两边都是农家乐,就是那种以前在这附近种地的或者养鱼的老乡不干老本行之后,把鱼塘改成钓鱼池的那种农家乐。
乡土风很重。
“在芝加哥参加拍卖会的时候有个房地厂商大佬告诉我说咱们中国的房地产行业还要高歌猛进至少十年,还跟我说要是有机会就赶紧在大城市买进一批地皮,到时候能坐吃山空十辈子。”路明非觉得,车里的空气有些安静了,找话题出来聊,“我觉得他就是在吹牛,这会儿咱们合肥工厂里的小职员月工资才平均三千呢,城里边的房价就已经涨到了接近四千一平,还能往哪儿涨我有那闲钱不如去投资晶圆厂和放映厅呢。”
“其实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来莫斯科我也能养你十辈子。”
“我这算是被包养了么富婆姐姐我爱你。”路明非扭捏地作娇羞状,可他们都知道零没有开玩笑。
她能养路明非十辈子也愿意养路明非十辈子。
“我也爱你。”零说,语气淡然,供暖系统吹出的暖风撩拨她的发梢,如流淌的水。
“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还有很多人爱你,你大可不必为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而悲哀。”她说。
路明非觉得自己的心脏中有某个很坚硬的地方发出冰川破裂般的微响。
“不过既然你可以使用自己的言灵将生命重新赋予黑蛇,为什么不能用同样的方式来复活夏弥”零问。
“因为没有对象。”
“你不是对象挺多嘛,听绘梨衣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