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于谦就是嘴巴最臭的那名御史,字字珠玑,句句诛心,这才引起朱瞻基的注意。
但是呢,你如果说于谦跟那群藩王的关系有多好,就不应该了。
从现实角度出发,成为朋友的前提是,你要对别人有价值,不管是情绪价值,还是利用价值,或者经济价值。
人际交往中,最长久的关系,就是等价交换。
而于谦虽然是从二品的巡抚,官职看起来还挺大的。
但是,如果说,正统年间,有五六十名文臣武将的职位在从二品以上呢?是不是就觉得比较一般了?
而且地方官无论是地位还是权力,始终不如京官。
他的存在,对于那群藩王而言,价值不高,不值得费尽心机去拉拢。
又不打算造反,你拉拢权臣想干什么?
前面提过,巡抚是从二品官,而这次,于谦被任命为兵部左侍郎,属正二品官,升迁。
朱祁镇之所以将于谦调回京师,或许考虑到于谦在民间的声望过高,上次千民请愿,才过去几年时间。
之后,于谦并没有在职位上工作,而是回去奔丧了。
于是,朱祁镇赶紧在于谦丁忧结束后,将其调回京师。
若你坐在那个皇位上,遇到这种臣子,或许也会头疼吧?
如果放任对方一直在地方工作,万一哪天不高兴,揭竿而起,绝对会一呼百应,就问你怕不怕?
朱祁镇不确定于谦会不会这么做,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
“爷爷,于谦来了。”
乾清宫中,朱祁镇负手而立,背对众生,王振上前汇报一声。
于谦入殿后,立即跪拜,大呼道:“下臣于谦,叩见万岁。”
朱祁镇没有转身,营造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缓缓开口道。
“于谦,你可知,朕为何要召你入京吗?”
“下臣不知,万岁心思,岂是臣子可疑?”于谦没有抬头,额头一直抵在地板上。
朱祁镇转身,在王振的搀扶下了阶梯,他来到于谦跟前,居高临下的说道。
“卿才情卓异,足堪称赏,朕意以为,卿自当于闳阔之地,展其长才。”
于谦低头应道:“承蒙万岁恩赏,下臣定当不负君望。”
“起身吧。”
朱祁镇似笑非笑的望着于谦,与之对视,淡然说道:“先帝对你多有推崇,朕未曾领略,你是否心有怨恨?”
于谦诚惶诚恐拱手:“下臣,不敢。”
“尔所不知,朕非轻心,实乃考验。朕想看看,于谦是否如先帝所述,才智过人,不可多得的良才。”
“十余载,辗转各地为巡抚,多有功绩,闾阎甚爱之。”朱祁镇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稍微加重一些。
“如此,朕都看在眼里。”
朱祁镇这番话,首先为自己洗白,其次表达出浓烈期望,激发于谦的报君之欲。
于谦今年都五十岁了,他历经四朝,在仕途中深耕多年,什么帝王心术没有见识过?
说实话,小皇帝装得有些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