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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仪站在栏杆旁,手中的名片不知何时已被冷汗浸透。
郑家,这座庞然大物猛然横在他面前,让他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在真正的力量面前,自己依旧渺小如螻蚁。
王振国能给他平台,程安书能给他庇护,但在这盘棋局里,他们也不过是明面上的棋子。而郑家……是那个真正在棋盘外落子的人。
拒绝
郑器说得没错,这世上能拒绝郑家的,太少太少。寒门出身、毫无根基的他,凭什么觉得凭一己之力就能在权力场站稳脚跟
接受
一旦点头,他將彻底失去“郑仪”这个名字的意义。他可以飞黄腾达,可以位极人臣,但那条路永远是郑家给他划定的轨跡。
郑仪在江边站了许久,直到夕阳西沉,才缓缓收起名片。
他忽然笑了。
笑容很淡,带著几分自嘲,也带著几分明悟。
现在的他,確实弱小。
但弱小,有时反而是最好的偽装。
现在的他,不过是个尚未正式踏入官场的年轻人,虽然有王振国的青睞、程安书的默许,但在郑家这样的庞然大物眼中,依然只是个“小人物”。
郑家对他的“招揽”,尚处於一种漫不经心的试探阶段。
郑器看似傲慢,实则並未真正將他视为威胁,甚至不曾深入探究他崛起的真正原因。
而这,正是他最大的机会,在郑家尚未真正重视他之前,悄然生长。
他不需要立即拒绝郑家,也不必彻底倒向他们,他可以像对待周慕云一样,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姿態。既不让郑家视他为敌,也不让自己沦为傀儡。
他不会拒绝郑家。
更不会立刻归顺。
所谓借其势而不臣其权。
今日俯首,未必不是为来日登高!
……
郑器坐在奥迪a8的后座,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號码,电话很快接通。
“二叔。”
他语气恭敬,却也不失隨意,显然与对方极为熟稔。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怎么样”
“见了。”
郑器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郑仪確实了得。”
“哦”
电话那头似乎略微提起兴趣。
“怎么说”
“冷静,清醒,既不自傲,也不畏缩。”
郑器淡淡一笑。
“王振国和程安书看人的眼光,倒是挺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隨后缓缓道:
“你给他几天考虑”
“三天。”
郑器倚在车窗边,目光散漫地扫过街道。
“不过,我觉得他不需要那么久。”
“你觉得他一定会接受”
“当然。”
郑器眼神篤定。
“他是聪明人。”
电话那头轻哼了一声,似乎对郑器的判断不置可否。
郑器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