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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给我统计清楚!矿工名单!班组名单!一个都不能少!一个都不能漏!我要知道是谁的丈夫!谁的儿子!谁的父亲被困在
一口气吼完五条命令,郑仪才急促地喘了口气,那喘息声透过话筒,清晰地传递到庆祥镇镇长耳中。
“郑……郑书记!我……我立刻办!立刻办!”
镇长的声音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虽然依旧带著哭腔,却有了执行的勇气。
“半小时!我只给你半小时!”
郑仪的声音冰冷如铁:
“半小时后,如果现场还没有一个像样的指挥体系!如果井口还没有开始有效清理!你这个镇长,就到现场给我跪著!看著!”
“啪!”
没等对方再回应,郑仪重重地掛断了那部红色的电话。
黑暗中,只有他急促的呼吸声和窗外呼啸的风声交织。
没有犹豫。
他掀开被子,赤脚踏上冰凉的地板,快步走到窗前,“唰”地一下拉开厚重的窗帘!
窗外。
黑暗依旧浓稠如墨!
没有黎明。
没有曙光。
只有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在狂风中打著旋,疯狂地扑向大地,像一场无声的葬礼。
整个青峰县城,如同沉睡在巨大的、冰冷的裹尸布里。
他没有再看窗外的雪。
时间。
时间就是命!
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向衣柜。
甚至来不及开灯。
就借著窗外微弱的天光。
一把拉开柜门。
动作快如闪电!
粗糙、耐磨、沾著泥点的深色工装裤!
厚实的、能抵御矿下潮湿阴冷的深色夹克!
鞋底带有防滑深纹的、半旧的劳保胶靴!
这一身,是他下乡进厂、去最艰苦最危险地方时的“鎧甲”。
他迅速地套上裤子,蹬上胶靴,双手用力一扯,那件带著灰尘和机油混合气息的夹克就紧紧裹在了身上,拉链“哗”地一声拉到顶,锁住了脖颈最后一丝缝隙。
没有多余的停留。
他抓起丟在床头柜上的那只普通手机。
“嘟…嘟…嘟…”
短暂的忙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敲击著。
很快。
“书记”
电话那头响起冷治的声音。
没有一丝刚被惊醒的懵懂,只由听候號令的冷静!
“冷治。”
郑仪的声音平稳得可怕,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不容置疑的命令:
“庆祥煤矿三號井塌了。井下疑似有大量矿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一股倒抽冷气的轻微气流声清晰传来!
但隨即,冷治的声音响起,斩钉截铁:
“明白!我立刻启动紧急预案!”
“第一!立刻联络县委办!马上通知所有在家常委!县府陈济民!应急管理局!消防大队!公安局!卫健委!主要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