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弹了弹菸灰,语气带著一种悠远的回忆。
“脑子活,肯吃苦,也……很有想法。毕业分配时,我留校,他去了基层。这些年,一路摸爬滚打,不容易。”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他来明州赴任前……特意找了我,在我家书房里坐了大半天。”
秦岭的眼神变得深邃复杂,仿佛穿透时光,看到了那个下午。
“他说,启明啊,明州是个硬骨头,也是个烂泥潭。我这一去,是福是祸真说不准。”
“他说,他想做点事,想动一动那里根深蒂固的东西。但一个人,独木难支。”
烟雾繚绕中,秦岭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他当时就对我说:『老秦,我在明州,身边缺一个真正信得过、能做事、还懂得用脑子做事的人。』”
“他说,『上面派下来的,背景复杂;本地提拔的,盘根错节。难找。』”
“他问我,有没有合適的人选推荐”
秦岭的目光落回郑仪脸上,带著一种郑仪从未见过的、极其郑重的审视。
“我当时……只笑了笑,没回答他。”
郑仪屏住呼吸,他仿佛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
岳父秦岭当时没有回答……是不是意味著……他早就將自己纳入了考量
“后来他去了明州。”
秦岭继续道,语气平淡。
“阻力比想像中还大。何伟只是个开始,何伟之后,局面並没有好转。四海系的根,扎得太深了。他几次想动,都鎩羽而归。省里的態度……也很曖昧。”
“他在明州,很孤立。”
秦岭下了结论。
“需要一个强援。一个既能理解省里意图,又能在市里帮他把水搅浑,甚至……必要时候能和他一起顶住压力的人。”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
“市委秘书长这个位置……太关键了。”
“它不光是市委书记的参谋助手,更是书记放在市府核心的耳朵和……另一只手。”
秦岭的声音斩钉截铁:
“郑仪,如果你只是被徐省长派去盯著张林,做省里的眼线,我会阻止你。那太凶险,几乎是送死,而且未必有价值。”
“但现在,徐省长的布局,是撬动明州。邹侠的困境,是需要一位帮手,一个能和他战斗的战友!”
秦岭的眼神灼灼生辉:
“而你,如果成为这个战友,成为连接省里决心和明州邹书记破局行动的桥樑……”
“那就完全不同了!”
“这意味著,你背后不只有徐省长,还有邹侠!你將是他们意志交匯的执行点!”
“这其中的凶险依旧在,但价值……是几何级数的增长!你撬动的,將是整个明州的棋局!”
郑仪的心跳如擂鼓,握著烟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岳父的这番话,彻底顛覆了他对明州之行的认知!
原来,这不仅仅是省里与四海系的博弈,也不仅仅是他与张林的纠缠。
明州的市委书记邹侠,这位他从未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