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咖啡香气醉人。
邻桌几位时髦的年轻男女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陈阳端起他身前那杯早已凉透的黑咖啡,抿了一口。
窗外,一只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灰色麻雀,正落在对面的雕窗台上,小脑袋警惕地左右张望。
片刻后,它猛地振翅飞走,消失在霞飞路纷扰的人流车影之中。
民国二十八年四月初,晚春
春寒料峭,沪市的空气依旧湿冷浸骨。
隨著汪某人即將归国的確切消息披露,沪上的气氛一日紧过一日,暗流在十里洋场的华彩之下汹涌翻腾。
大西路上那栋掛著“金陵维新政府中央执行委员会特务工作总部”招牌的院落里,一个刚刚投诚的新面孔正在悄然改变著力量的天平。
这人正是新任的特工部第一厅厅长兼和平军副总指挥万天木。
作为军统前任沪市站站长,万天木对於军统內部的运作规律了解颇深
无论是军统內部的人员构成乃至行事做派,可谓洞若观火。
此刻,他正垂手肃立在一间格局阔大的办公室中央。
巨大的黑漆办公桌后面,坐著“特工总部”主任丁村,灯光下他面颊光滑,眉弓压得很低,透著一股子精悍老辣的气息。
“万老弟,汪先生不日即將到达沪市,他的行程机密等级升至最高,”
“为了保证王先生的安全,军统在沪力量,必须全面压制。任何一丝火星溅到汪先生身上,都是我等失职。”
“据可靠密报,军统那边闻风而动,沪市特工更是枕戈待旦……万老弟,你在军统多年,可知此地谁人才是那最锋利的刀”
万天木微微躬身,动作没有丝毫迟滯或諂媚,却带著一种刀锋般的精准与沉稳:“主任明鑑。军统沪市站,锋芒最利者,莫过於行动组的刘戈青。”
“此人胆气过人,心思縝密,作风狠辣,近年来屡屡得手,尤擅以奇兵突袭,一击毙命。”
“上个月夜袭陈籙府邸,一枪將其爆头便是此人的手笔,”
他顿了顿,目光沉静地与丁村对视了一瞬,“如果说最麻烦的,那当属情报科长武鸣。”
“此人如老龟深藏,行踪不定,洞察力极强,整个情报网络脉络皆在其掌控之中,且极少冒头,此二獠不除,实为汪先生沪上之行心腹大患。”
丁村的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地敲击著,像毒蛇在枯枝上的弹动:“哦刘戈青,此人確实名头不小。”
“武鸣也是个泥鰍般的角色。”
“万老弟,整个特工总部你熟悉他们的做事方法,可有什么『妥当』的想法”
“要快,更要彻底,务必在汪先生踏上上海码头之前,清扫乾净。”
万天木唇边噙起一丝冰冷而刻意的笑容:“丁主任放心。打蛇打七寸,捕鸟需良禽。”
“这两人习性不同,但我也知晓他们各有所图亦各有所惧。”
“唯有先击中那看似最坚固的鎧甲內里最柔软之处,方能以最小的代价,引得两条猛龙出洞,一併斩除!”
话音落下,他从隨身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