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个死硬派,咱们这里的刑罚几乎都用了一遍,还是什么都不肯说。”林之江语气之中也透著一股佩服的味道。
七十六號刑罚三十八种,正常人三种都熬不过去,这个刘戈青却能熬过一轮。
这种毅力很难不让人敬佩,即便是他的敌人。
邴耀宗缓缓说道:“先生归国在即,如果不能完全保证一路安全,我们很难对政府交代。”
说著,邴耀宗缓缓走到刘戈青的身前,一旁的行刑手见状也是赶紧退到一旁。
邴耀宗托起刘戈青的下巴:“刘先生,您这又是何苦呢”
“只要您肯合作,说出我们想要的东西,您马上就可以获得最好的招待,”
“男人么,这一辈子求得无非就是香车美人,金银財宝。”
“只要你肯说,这些都不是问题。”
“呸,卖国贼”刘戈青一口带血的唾沫喷在对方身上。
邴耀宗並没有生气,而是站直了身子,將身形完全背向眾人,右手借著抹唾沫的机会微微指向领口位置。
刘戈青目光微微一凝,却见对方做了一个诡异的动作,右手划过领口的时候顺手將上面的纽扣扯了下来。
紧接著,邴耀宗利用虎口夹住那枚纽扣,拍了拍对方的脸颊,语气隨即变得凶狠:“刘先生,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刘戈青仿佛明白对方的意图,猛地一口咬在对方的右手虎口位置,將虎口夹住的纽扣含在舌苔下。
“啊,啊。”邴耀宗被对方咬的吱哇乱叫,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刘戈青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邴耀宗的叫声所吸引的时候,一口將对方夹在虎口里的纽扣咽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邴耀宗的计划是什么,但刘戈青本能的感觉,他此时所作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绝不是无缘无故这么做。
邴耀宗一边甩著被刘戈青咬出血牙印的右手,一边痛的直跳脚。
“打,给我狠狠的打.”邴耀宗气急败坏的叫嚷起来。
一旁的林之江也非常无奈,这不都是你自找的。
但他可不敢这么说
“老马,送邴专员去包扎一下。”
“刘武,继续。”
邴耀宗握著血淋淋的右手在一名特工的搀扶下离开审讯室。
行刑手刘武照样挥舞著小皮鞭,一鞭又一鞭的抽打在刘戈青的身上。
然而,持续了不到三分钟,刘戈青突然眼睛一翻,整个人开始抽搐起来。
“怎么回事”饶是见多识广的林之江也被刘戈青的反应嚇了一跳。
“快,快快,赶紧送医院,他还什么都没说,不能这么快死了。”
“是,是。”刘武连忙招呼人,手忙脚乱的把刘戈青放下来,几人合力將刘戈青抬出去。
法租界贝当路附近,阳光被高大的法国梧桐切割成碎片,洒在熙攘又有些紧张的街头。
一辆掛著“76”號特別通行牌號的黑色囚车,在前后两辆摩托车押送下,以不快不慢的速度朝著法国医院(广慈医院)方向驶去。
车內,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