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川转身,他没有点灯,直接在床沿坐下,盘起双腿。
月光从窗格透进来,叶川阖上眼,心神缓缓沉入体内。
《九狱镇龙经》的法门一经运转,那股熟悉的,几乎要将人碾碎的滞涩感便如约而至。
这功法根本不像是在修炼,更像是一种自残。
它并非引导灵气,而是在经脉中铸造无形的枷锁,再逼迫你去挣断它。
每一次周天运转都像是用血肉之躯去硬撼钢铁囚笼。
……痛苦是必然的。
灵气被一丝丝地从天地间剥离,灌入体内,却被那功法强行压缩、拧成一股沉重无比的铅流,缓慢地在经脉中爬行。。
他已经在这道关隘前徘徊许久。三阶五段的顶峰,看似一步之遥,却如隔天堑。
往日里,他尚可徐徐图之。可今夜,不行。
楼上蒋典那微弱的呼吸声,杨旭那句轻描淡写的“只剩下骨头了”。
压力有时是最好的催化剂。
“不够……还不够……”
叶川的牙关越咬越紧,额角青筋暴起,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发丝,顺着脸颊滑落。
他不再满足于从周围空气中汲取那点稀薄的灵气,而是将神识探向更深、更远的地方,贪婪地撕扯、吞噬着这片山野间游离的能量。
灵气汇成的铅流愈发粗壮,冲击着那道无形的壁垒。
那壁垒坚韧得超乎想象,仿佛一块亘古不化的玄冰,任凭他如何消磨,都只掉下些无关痛痒的冰屑。
一次,两次……十次……
经脉开始不堪重负地痉挛,气海翻腾,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失败的念头刚一冒出,就被他狠狠掐灭。
他不能停,也不敢停。
一旦停下,今夜这股气势散了,再想鼓起勇气冲击,不知要等到何时。
“给我……开!”
叶川将所有的理智、恐惧、担忧全部抛开。
孤注一掷地调动起气海内最后一丝力量,拧成一道尖锐的锥,不计后果地朝着那道壁垒最顽固的核心,悍然撞去!
“嗡——”
这一次,不再是闷响。
那声音仿佛来自太古洪荒,世界在他眼前碎裂成无数光怪陆离的碎片,又在下一个瞬间猛然聚合。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撕开,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