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回荡,久久不息。
仿佛是大地在为逝者悲鸣,是生者在向苍天控诉。
枪声余韵未散,沉重的哀乐缓缓响起。
很多感性的官兵已经眼眶泛红,肩头微微耸动,强忍着心中的哀痛,不让眼泪留下。
紧接着,一群士兵迈着极其缓慢、极其沉重的步伐,将一口口棺木,稳稳地抬至早已挖好的墓穴上方。
就在棺木悬于墓穴上空,即将入土的刹那。
刘镇庭挺直了腰杆,扯着嘶哑的嗓子,声嘶力竭地吼道:“敬礼——!”
所有军官、所有士兵,无论军衔高低,无论新兵老兵,全都齐刷刷地抬起右臂,面向那些即将永眠于邙山的棺木,致以最崇高、最沉痛的军礼!
这一幕,在深秋的寒风中,是如此的令人瞩目。
肃穆的军礼,无声的致敬,胜过千言万语。
许多士兵紧咬的嘴唇终于控制不住,泪水汹涌而出,顺着他粗糙的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泥土上。
刘镇庭的眼眶也瞬间红了,他用力挺直脊背,将手臂抬得更高。
仿佛要将所有的敬意与不舍,都倾注在这一个动作里。
如此隆重、如此规范、如此规模宏大的军事葬礼,在这个战乱频仍、人命如草芥的时代,确实是闻所未闻的。
它超越了简单的埋葬,是一场庄严的祭奠,一次对生命价值的郑重宣告。
刘鼎山以城防司令和师长的身份,为每一位牺牲的将士,无论军衔,都举行了同等的哀荣。
然而,这份隆重背后,是锥心刺骨的残酷现实。
其实,许多棺材里,并没有冰冷的遗体,只有牺牲将士生前穿过的军装、用过的水壶、戴过的军帽。
棺材里的,都是能找到尸首,能知道名字的。
很多已经找不到的尸首,不知道名字的,只能统一给他们立一块碑。
峨岭口那场战斗,中央军的炮火太凶了,许多忠骨早已与焦土融为一体,难以辨认。
后续的收殓工作,只能找到部分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