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之后,才有好些男子到府上自荐枕席。
那些男子侍候得倒也算卖力,只是皆不能令她真心欢喜。
最终魏玺烟还是都将人遣散去了。
无人能在公主府中留宿,虞铮都不配,更遑论他们。
“殿下且饮温水,瞧瞧可会好些。”
身侧的男人单手递上陶碗,空出来的一只手正替她擦拭着额间的细小汗珠。
这家伙,何时竟这般体贴了?
换作以前,她简直从未想过。
魏玺烟心中不觉思忖道:也正是今生今时虞铮有如此改变,使得她也花了更多心思在他们二人之间,对旁的人和事倒少了许多干涉。
“虞铮。”
饮罢水,她忽然轻声唤他。
“公主何事?”
他十分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碗。
“尔说,本宫是否不该过问太多朝廷诸事?”
“臣以为,陛下乃圣明之主,已非初年稚子,不会不明白公主的良苦用心。
只不过有些事,既为国事,亦是陛下之家事,其中牵涉甚广。
若公主事事都替陛下操心劳力,岂非看轻了陛下?”
魏玺烟没有应声,只是微微点着下颏,双眸散漫,未置可否。
今夜这噩梦怪奇,倒是警醒了她许多事情。
尽管前世今生柳媗都不曾与她这般相对,但魏玺烟以为,既有此梦,其中定有缘由。
不曾想,柳皇后那副柔柔弱弱的外表下,也会有那样激诡的一面。
或许,也真是她树敌太多,才致于让人利用暗巢有机可乘。
而且,皇弟故去的时间比她还要早,难保没有他们在从中作梗。
有如前朝的叛贼顾家和胆敢谋害皇嗣的范氏。
像这些人,都该五马分尸、凌迟处死。
“夜还长,殿下多睡会吧。”
男人揽住她的肩头,从后背将她紧紧圈在怀中。
魏玺烟并不讨厌这个姿势。
相反,她觉得自己逐渐贪恋上那种炽热的温度和有些强势的拥抱。
似乎这样能够证明,这世上还会有人将她放在掌心,如珠如宝地疼惜。
魏玺烟枕着他的臂膀,又往他怀中靠了靠,合上双眸,感受着那一片温热。
虞铮,吾,可能信尔?
父皇母后给予的宠爱,是要考虑朝堂之势和家族利益;阿鋆对她的敬重,也是由于要倚仗她用联姻来换取的助力。
而虞铮,同样是为了他虞氏一族的前途和虞家在朝堂之上武将领袖的地位,才会应允先帝赐婚。
即便她和虞铮如今关系缓和,也无法改变这场婚姻乃是交易的事实。
每个人都得到了钟意的东西,只有她看不清自己心中究竟想要什么。
愈是深思,愈让她觉得这世间之人俱是凉薄。
而她亦然。
她甚至不能听见自己真正的声音,每行一步,必以大局为重。
人人皆言她权势滔天,位尊荣极。
可她总觉心间如云飘忽,不得适意。
幼年时,父亲母亲常常教导她,人只有做完了应做之事,方有资格去做其想做之事。
魏玺烟记了很久,很久。
可时至今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