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村子里有个孩子叫红,红什么忘了,一年回老家,和堂弟玩,在村子里转,当时是我大一,喜欢看笑傲江湖。遇到了红,他和我们一起走,红叫我大鹰哥。他说了很多好玩的事,我总感觉他是个混混。他说村子里有个女的,老公在外打工,他经常提了饼子去幽会,他说人家也不大乐意,但最后也说通了。
村子里的红,穿着一双布鞋,一个小脚趾穿过布鞋的一个洞露在外面,鞋子很旧,是布底的,估计是她妈妈缝给他的,我们叫千层底。红很会讲故事,总是说的眉飞色舞。有一次他讲他们去部队靶场捡子弹,然后用大石头压了,用锤子敲子弹后面的撞击点,碰的一声,可好玩了。后来他还拿了个子弹,说拧开弹头,里面的黑火药,点着了可好看了。还有就是村子旁边是采石厂,有没有点完的雷管,拧开也有火药,点燃像放烟花。
村子里的红,也种地,到了冬天就打牌,有输有赢,也玩骰子,他说有卖带铅的,可以练习,这样就可以大概率投出高的点数。他也会去山下摘酸枣,有时会捉蚂蚱,他们叫奔头,自己用冰棍棍子做个笼子,这是村子里的孩子必备的技能。
村子里的红说用卡车拉煤很赚钱,但装的满超标罚钱,不满又不赚钱,有个人开大车拉煤,中途去饭馆吃饭,吃完出来,半车煤没了。比他卸车还快。
村子里的红总是悠闲地在村子里的逛,似乎这里就是他的天地,有时也去隔壁村逛,口袋里放一把小菜刀,说是防身用,但不常带,他说县城里的小偷嘴里含着刮胡刀片,方便划包,十分讲究,是个技术活。
村子里的红没有犯过什么案子,算是个百事通,喜欢给人帮忙,人家盖房子,办酒席,他都去,各家的鸡毛蒜皮他也有所耳闻,总是叨叨,但人家爱听,算是个走在河边,又不湿鞋的人。但他母亲听到警笛声总是会提心吊胆,但红不做违法的事,这是他的原则。红在村子里读的书,他带我去看,校院很大,估计有十几间瓦房。窗子很多玻璃被打破了,院门是个敞开生锈的由铁支焊起来的,我感觉有点多余。课桌都是木头的,上面刻满了字,坑坑洼洼。凳子就是长条凳,也是歪歪扭扭。院子路面是石子,踩上去吱吱呀呀。有几棵大杨树。红不喜欢这里,因为没有一个人,可能是暑假。他说老师总是跟他们讲,学好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去种地。所以红也没心思学,混到初中就放弃了。
村子里的红,喜欢打台球,赢一场5毛,所以他总去,台球在村子里是高大上的娱乐项目,本来有几个小网吧,后来规定100台才可以经营,就都没收了,所以也没有了网吧。红没有钱买电脑,但他也喜欢打游戏上网,所以只好混台球界,赚些外快,帮补一下他对外面世界的窗口费。他台球很精湛,我不会打,所以他告诉我不要用小头那边,我打不着球,像我这种初学乍到可以用大头。我就瞎捅了几杆子,绝对没什么意思。
村子里的红总爱吹嘘他和少妇的幽会,我问他,你老敲人家门,隔壁邻居不会有意见吗,他嘿嘿笑,说我每次都翻墙,从来不敲门。也是个人才。
村子里的红去小卖部买东西,从来不掏钱,主要是村子里实行赊账,也就是记账,因为大多数人手头不宽裕,年尾结账,到了年尾,小卖部的人就挨家挨户收钱,当然很多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