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没拿到工资了！”
“医院……也会发不出工资吗？”祁明远是真的愣住了，这个答案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我是合同工，底薪本来就不高。”李余航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划着杯沿，声音里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平静，“所以我才，我是真的……很羡慕你。”
着，她抬起头，眼中情绪很复杂，像是自嘲，又像是无奈：“王阿姨之前还悄悄嘱咐我，让我劝你找个‘正经’工作。可这话……我实在不出口。你是不知道，你现在过的这种生活，能坚持自己的理想，恰恰是很多人……连想都不敢想的梦。”
她望向窗外，目光有些飘远，声音渐渐轻了下来：“我一直都有一个特别简单的梦想——能有一个自己的院子，每天睡到自然醒，没有任何压得喘不过气的压力，也不用时刻担心工作的琐事。有空了就写写文章，拍拍喜欢的视频，只要收入能养活自己就很好……”
到这里，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祁明远，那笑容里的苦涩更加明显：“所以你看，王阿姨让我来劝你放弃的，恰恰是我自己最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这多……讽刺啊。”
没等祁明远回应，她便自顾自地了下去，语气里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宣泄：“父母眼中的‘稳定’，是他们那代人认定的模板。他们总觉得，只要有个单位，或者有个高一点的学历，就一定能换来一份‘好工作’。可他们从来不会问我们，这份工作我们愿不愿意做，做得开不开心。”
她的声音里掺杂着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如果一份工作真能让我觉得有价值、开心，我再苦再累也认了。毕业之前，我参加过很多志愿服务，那时候虽然累，但心里特别充实……所以当时我报了‘三支一扶’。结果我妈一听就急了，‘那有什么出息？干三年回来不还是得打工？’”
“最后，我还是来了医院。起早贪黑我也认了，经常熬夜值班我也忍了。可现在……连工资都发得断断续续。句玩笑话，再这样下去，我可能真的贷款上班了。”到最后，她苦笑了一下，那笑容很快消散在嘴边。
祁明远听完，一时语塞，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他真的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一个情况。
而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李余航接下来注视着他，格外认真出的一番话。
“其实，坦白，你并不是我理想中的类型。”她的目光清澈而坦诚，没有丝毫闪躲，“但我实在不好推却王阿姨的好意，所以才答应来见一见你。更重要的是，我不想成为你的绊脚石。我明白，王阿姨或许是想通过我，把你稳稳地留在这个城里。可如果真的这样，你就会变成另一个失去了梦想的人，这件事，我做不到。”
她最后笑了笑，笑容里带着释然，还有一种温柔的托付。
“我希望你能继续坚持你的路，你的梦想，很耀眼。那其实……也是我曾经不敢出口的梦。”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像晨光穿透雾气，“所以，如果可以……请连同我这一份，也一起走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