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甚而至于久积成忧,只是以酒为友,常作长夜之饮,一改在江陵时的勤政治民之风。
原来逗留京都只是个过渡,他却因此迟迟不去广陵上任。刘义隆知道后手诏劝止:
“谁能无过?过而能改,改之为贵。长夜之饮,不止耽延事务,也会自损性命。近来长沙兄弟(指原南兖州刺史长沙王刘义宗)因酗酒致病而亡,你所知之;将军苏徽又耽酒成癖,命在旦夕。我惩义宗之亡,试禁断之,并给药膳,苏徽如今已康复。杯中物是可节之物,只是嗜好者不能立志断绝而已。晋元帝过江之后,贪恋杯中物,王导因其误政事而为主上设馔,一饮之后尽毁弃美酒及器皿。晋元帝身为人主,尚能为王导之谏所动,终身不复饮酒;你既有美政,加之我殷勤致意,何故不能慨然自戒?莫非需严加禁断,致使朝野纷纭,然后方能渐止?刘家一门无此酣法,你于何处得之?临书叹惜!”
接了皇上的手谕,义季虽表示奉旨,但酗酒如初,久而久之终以成病。
听说义季病了,心情沉重的刘义隆又派身边年稍长的侍者杨佛前去开导他。杨佛拜见了义季,就对他说:
“殿下不见那覆盖在酒坛上的布吗?时间一长,酒渍的布也要烂了。”
义季端着酒,虽苦着脸,但仍不忘他的幽默:
“腌过的肉糟更能持久!”
杨佛也被他说得笑了,最终无言以对。
后来刘义隆得知义季的状况更加糟糕,就派遣身边人去强行禁阻他饮酒,同时再次手诏:
“你近来饮食转少,而一向又体弱多病,我常忧此,今果然委顿。你纵不能以国家为怀,岂不顾惜性命之重?可叹可恨!昔时先帝以你幼龄托吾,你今竟至于此,先帝在天之灵见此,将如何!本望你能厉志自断,不欲相烦。今特遣我左右孙道胤等前往,令早晚侍你起居,并进止饮食。你宜开怀虚受,慎勿违避。我每每见人断酒,其实无他,不过当时嗜之而已。今者我所忧,正在你性命!”
此后,刘义隆又托卧病的长公主在义季探望她时多加劝戒,但义季听了,并不多言,只是念叨着“愿来世不复生于帝王家”。
这样的话语,只能让长公主暗自垂泪——她自然不会忘了那个被贬豫章的四皇弟。
在未找到病因的情况下,刘义隆的多方劝解终无成效;义季的固执一念,也使他的身体每况愈下。这让刘义隆备感伤神。是虚度时日无所事事,还是在京会引起他的过多联想?刘义隆觉得该让他到方镇去,一旦有政务在身,他或许还会像在荆州那样;即使不能彻底戒断,或许不致沉溺其中伤了身体。于是刘义隆就再次令杨佛去催促他快快离开京都到广陵去。
皇四子南平王刘铄也要出任南豫州刺史,镇守寿阳,刘义隆就决定为他们叔侄二王一同祖道(古代为出行者祭祀路神,并饮宴送行),时间定在元嘉二十二年九月十七日,地点定在建康城北门广莫门外的宣武场。
九月十六日,刘义隆外出视察归来,在路上正好碰见始兴王刘濬带着一群小厮狩猎回城。但见刘濬左臂上站着一只鹰,右手牵着一条大黄狗,刘义隆就叫车驾停了下来,没好气地说:
“一身而二劳,不觉得累吗?”
刘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