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数百米,比起浙西的群山来说要低矮不少,形势也不险峻。属于那种虽然不能通骑兵、车辆,但是步卒行军却没什么问题的地形,只不过大军进山,阵形自然是施展不开了。
车轮舸船队渐渐西行、太湖西岸基础高峻的山头已经出现在水平线上了,而湖岸虽然还看不见,想来也是快了。林仁肇所搭乘的那艘战船上,一名撩浅军的指挥使指着远处一个山头,对林仁肇详细诉说着后面的路途:
“林将军,前面水面上露出来的那座山头,便是凤凰山最西段的顾渚山了,高下不过百丈。沿着顾渚山北麓行进不到十里,便是义兴县城了,山北另有一条无名溪谷,沿谷溯流而上,行八十里,便可自凤凰山、顾渚山之间穿过,直奔广德。”
原来,这撩浅军军卒都是在太湖上疏浚淤泥、兴修水利多年的,对太湖沿岸地理最是熟悉不过,故而林仁肇虽然在南唐打过两三年酱油,对这一代的形势还不如撩浅军熟悉。
“多谢刘指挥提点,本都帅省得了。上岸之后,本帅将轻兵急进,奔袭义兴。后续辎重粮秣,届时还要指望贵部沿湖水路运来,以为久计。”
“这个自然不劳林将军多虑,殿下都是早有安排的,决计误不了事儿。”
……
戌时初刻,载着林仁肇的船队在顾渚山脚下靠岸了,因为没有深水的港口,大军只能使用舢板和木筏摆渡靠岸,所幸此处本就是人迹罕至之处,倒也不虞被发现。上岸之前,林仁肇让大军在船上就造饭饱食了一顿,这样也可以减轻上岸之后偕行辎重的分量——毕竟他们后面可是没有车马跟随,全靠两条腿行军的,一旦奇袭失利,便只有因粮于敌或者原路退回、等待水师接应两条路可走了。
近万人的大军,在顾渚山山脚下成功登陆、整好编队,没有惊动什么不该惊动的人,时间已经是戌时末了。冬天天黑得早,天色已经黑沉沉地见不到一丝天光。林仁肇命大军打起几百只松脂火把——也就是每一组兵丁、12人合用一支火把,以节省物资的消耗速度。
林仁肇站在一座小丘之上,目测计点了一鸳鸯阵的部署,那就是整整9600人了,再加上游骑、斥候等辅助兵种,不多不少也有万人规模、两个都指挥。当初被査徽收服、带领闽地降军的时候,他带过的最大规模的部队也有三四千人,只有今天的三分之一,而且从来没有作为一军主帅过。一种强烈的、自己正在创造历史的豪迈感,从林仁肇心中流过。
“诸军听令!某林仁肇
肇,五年前不过是一闽地裨将。当年跟着査徽和殿下作对,在査徽全军兵败的危局下,收拢约束残兵,与殿下一战再战。殿下以某用兵果敢、身先士卒、体恤军心,以某为可造之材,故归降以来,便委以重任、独领一军。殿下唯恐旧军之中,势力盘根错节、某家一员新近下将,难以服众,便新建一军供某驱策操练。
尔等,与殿下麾下那些积年强军相比,也不过是区区一群苦哈哈、力棒子出身的新丁罢了。但是殿下给你们许下了什么!陈昊,你来说!”
林仁肇扯着嗓子大吼了一阵。随后随手点名了一个普通的军使、也就是都头以下的副职军官来回答这个问题。之所以挑中他,无非是因为他那个营站得比较靠近前排,而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