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陈二蛋问道:“越贼那里,不但舍粥,居然还有糕馍之类的施舍么?”
“哪里是施舍的!这些干馍,还有夹了糠饼子豆粕子的年糕,都是那边丁字营里有个收缴铠甲财物的所在,若是有人除了一开始换了棉袄的纸甲之外,还有旁的违禁之物,也可以去那里主动交出来,换口吃食。咱昨儿交了一件破皮甲,才换了手下百来个弟兄一顿的口食。大当家的要是当不得了,少不得兄弟再收罗收罗。”
“不必了,陈当家的如今也不容易,卢六,脱一件皮甲过去,给兄弟们换点儿吃食先顶一阵。”卢绛拒绝了陈二蛋的施舍,对着身边一个家兵壮汉说了一句,那唤作卢六的家人便去了,须臾居然也换来了两个大口袋,众人上去瓜分,里面好歹也有三四十个死面硬馍和一堆豆粕年糕。
两百多号人也顾不得这些提前做好的食物干冷坚硬,一顿撕咬便狠狠开吃起来。卢绛没有阻止,只是环顾了一番,问那卢六:“看来这越贼营中倒也军纪不错,倒没有私下抢夺难民随身财物的么?”
“不曾有人抢夺,小的去那里换吃食的时候,一个越贼的书记还拿着尺子丈量了一下皮甲的用皮大小尺寸,拨拉了一下算盘,才给了32个馍、还有同样块数的豆粕年糕。旁边还有一个汉子,想来是另外一家的人马,也拿出皮甲换吃食,因为皮质古旧一些、尺寸小一些,才换了25块馍。另有拿出小块布匹绸子衣料等物易食的,也都各有丈量,倒不像是军营的书记,而是当铺的朝奉掌柜呢。”
卢绛听了,心中暗暗纳罕,这越贼当真是做生意的馋虫犯了么,居然连救助流民都是这般锱铢必较……不过有了硬馍下肚,他好歹是有了些力气,也不在乎多观察几日。
这天晚间,申时末刻,他们这一营新编起来的流民便等到了第一顿的施舍:吃的是夹杂了很多米糠、碎米和些许黄色腌菜叶子的菜粥。粥很稠,那出锅的火头军拿着大木勺子直直地插在粥里,勺子都没有倒。
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后,这些今天才刚刚被收容起来的淮南流民顿时五脏庙一阵翻滚,连卢绛手下的亲兵恰才午后撕了一块死面馍子垫过肚子的都觉得不好受,何况是那些中午一直饿着的呢?十几口黑陶土大水缸一般大小的粥锅一字儿排开,两旁有两个队的吴越兵维持着秩序,基本上一口大锅前站四个吴越兵,有敢插队的立刻抽起枪杆就打。
弹压了一番之后,秩序总算没有乱起来,十几缸粥,须臾就被这个营里两千多号流民给领了个底朝天。这粥里用的米,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