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停泊装卸,倒也不拘于松江。只是这次钱惟昱来的都是大船,运的东西也重,只能是寻深水良港靠岸了。
上了岸,牛驮马拉地花了两日,才算是把第一批装备都弄到了石见银山。
石见银山位于松江町西南七十多里的大山里。不过如果直接往海边方向走的话,只要二十多里就能到达距离银山最近的日本海沿岸港町大田町。银山由两道西南、东北走向的平行山脊构成,中间偶尔也有豁口和隘谷——有些是天然的,有些则是修筑“银山街道”的时候,吴越人用火药炸口扩大后平整出来的。每每练出粗银和铜锭之后,就会从这些“银山街道”运去大田町,装上海船运回吴越。
非常幸运的是,石见银山的两道山脊之间,夹束的正式山阴地方第一大河川——江之川,此河全长四百余里,发源于后世广岛县(没错就是原子弹轰炸的那个广岛)的群山之中、在石见的江津町入海。水流平均宽阔三四十丈,山势陡峭之处,水流为山形夹束,宽仅二十余丈,深水急流,用于进行水力利用的话,正是恰得其用。
东西到了之后,用江之川中的筏子以及旱路的马驼一个个搬运到银山见的河畔。因为船队到来之前,钱惟昱已经让商会的人传信到日本这边,让银山监督的人早作准备,因此这里提前了一个多月就开始修整河沿、疏浚河岸水深、以石块和糯米汁黏土把河岸做得陡峭。
钱惟昱一行人耐着崎岖坎坷带来的颠簸之苦,来到江之川边视察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算是比较井然有条了。除了这些准备工作之外,钱惟昱还看到在附近的工地上,已经有十几座巨大的木质水车雏形或其配件被做好了堆放在那里。看那些大水车轮子,都是用上好的硬质木材制作。有圆形的大水轮,也有横板式的唐制翻车——这些设施都是根据河道的走势、水流的缓急、受水力推动面的大小而分别定做的。
除了水车之外,钱惟昱还看到河段每隔短则数百丈、长则两三里,都可以寻到一处依循山势、豁然阔朗的大水潭,而且两边河岸堆高少则数尺、多则一两丈。每每以约摸数千民夫的施工量,就可以修饰出一段落差明显、水流湍急的河段。
“做的着实不错——这处工程是何人负责的?”钱惟昱看了甚为满意。他不是没想过更完备的水力利用措施,比如依托山势的围堵修建小水坝、把水坝下方的河沿修成直道,降低水流冲下之后的动能损失。不过他自问这种高端的设计,如果没有后世的物理学积累,以及工程学常识,寻常人是难以做到的。没想到,平常的工匠之中,居然也有能人,倒是让钱惟昱刮目相看了。
听了钱惟昱询问,一个左臂短了一截的精壮汉子快步走到钱惟昱面前,施礼奏道:“末将原为撩浅军中一名指挥使,吴立。昔年福州之战落下残疾,便在撩浅军中做事,已有七八年。数月前撩浅军调至信州,为平南军开凿兰溪江航道时,末将因使用火药开凿山壁河道最速,受赏升职,后调至此处,休整银山街道、拓江之川。末将能有今日,全仗节帅抚恤提携,节帅以此机密事交由末将施行,怎敢不效死力。”
“不错,这围堰砌石、抬高上游水头,便是你的主意了?倒是规划得不错。不过以孤所见,倒是可以再修整河岸,把出水口的围堰再堵窄一些,效法运河船闸之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