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绝对不该受风的。故而登城的时候,也是有太医院的随行扈从,当下李璟情绪激动整个人都不好了,立刻拿出丸药和煎剂服侍他服下。好半晌,才稍微缓过一口气来。
“孙卿,可知朕为何还要服药么。
“陛下自当善养龙体……”
“荒谬!并非朕惜命惧死,只是一来还没有想好九泉之下该如何向先帝解释。二来自古从无灭国后善终的帝王。若是我大唐还有二十州的江山,那朕还能让从嘉坐一坐这个江山,享几十年荣华富贵。如今只剩三州之地,不日将亡,若立从嘉,那不是怜他,反是害他了。”
孙晟闻言也是沉默不语,容李璟歇了一歇,才继续问道:“事到如今,孙卿可还有什么建言么。”
“如今之际,也唯有尽人事听天命了,陛下不妨再派出使臣,卑辞厚币以祈和。而且不光该向柴荣祈和,哪怕是钱惟昱那边,也该单独修国书一封。”
“何人可以为使?”
“北朝之事,臣请为国效命,只恐臣地位低微,不足以示我大唐诚意,还请以一元老重臣为正使,臣为副。至于吴越,太傅周宗好歹与吴越王有师资之尊,不如……”
“此事就由爱卿定个章程吧,今日朕乏了,明日送来再看。”
带着萧索的悲凉,李璟起驾重新回宫,孙晟也另行安排去了。
……
两个时辰后,孙晟来到周宗府邸拜会。论政治立场,孙晟和韩熙载算是周宗一派的核心人物,再往下才轮得到徐铉、徐锴兄弟。尤其是周宗已经老迈只挂虚衔、不问朝政之后,孙晟和韩熙载就更是这一派的主力,以对抗冯延巳魏岑等一党。
孙晟忠心于李璟固然是无疑的,但是也不会干出坑害周宗的事情。所以在李璟那里推举了为使的人选之后,少不得亲自来周宗这边探探口风,晓以大义。近年来周宗已经老迈多病,常年卧床,孙晟也是知道的,但是到了周府探望的时候,依然大吃一惊。
“太傅大人何至于病得如此了?上个月看时,好歹还可以走动,只是气力衰微,时常倦怠罢了,现在为何到了这步田地?”
“老夫行年七十有五,余寿不过旦夕之间,何足为怪。宽之此番来,定然是要老夫为国出使的了?想来除此之外,这把老骨头也再无所用了。原本老夫也不该推却,只是老夫膝下无子,唯有二女;长女被吴越人掳去,幸得吴越王顾念师资旧交,且其学问素著、爱惜羽毛,才不曾加害,反册封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