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峻无比。唐武宗‘会昌法难’年间曾遭破弃,后宣宗时,为宰相裴休之子、法海禅师舍身入佛、募资重建。江南李氏当国期间,又曾靡费重金增筑大殿、铸造巨佛,全寺耗铜不下百万斤。”
柴荣一听,马上知道问题在哪儿了。“搜金都尉”是他临时设置的官职,和汉武帝时候的搜粟都尉相仿。只不过搜粟都尉的职司是大军出征时候因粮于敌、就地征粮,而他柴荣任命的这些人就是在大军新占领区未曾安定之前趁机搜剿违禁佛像铜像,用以供朝廷熔铸“周元通宝”。
吴越人那边,这两年每年朝贡中花钱向北朝赎买铜佛的事情已经逐渐变少了。显德五年年底前任吴越王、庙号忠懿王的钱弘俶薨了之后,听说杭州城外西湖边那座俗称“雷峰塔”的西关砖塔也已经彻底修成、八万四千版大藏经铜版也已经刻完。
打那之后,吴越新王钱惟昱在佛事上的花费貌似一下子少了不少,据说是为了抽出钱粮帮助周军攻打南唐、为周军助粮助饷所致。所以,从显德五年开始,大周朝廷自己熔佛铸钱的比例又开始抬高了。
柴荣略略一算,金山寺的铜佛要是全部熔毁了,那就是二十万贯铜钱的分量。按照如今大周朝廷一年不过多铸造八十万贯铜钱的规模,那就相当于朝廷一个季度的铜收入了。这么大一座佛寺,还是南唐两代皇帝敕命修复重铸的,寺中僧众肯定是心向南唐的死硬之辈。
念及此处,柴荣已然是动了真怒,沉声问魏仁浦道:“那金山寺僧众几何。此前可曾与伪唐皇室有所密切联系?”
魏仁浦应声答道:“金山寺常年住持僧众四千余众,另有往来挂单僧侣增减难计,约摸不下万人。”
一个佛寺,居然有万人僧徒;还和南唐皇室关系密切。而且寺庙占据的位置是与瓜洲渡隔江对望的江心津渡要隘,超标铸造铜佛数十万斤。任何一条传入柴荣耳中,都让他逐渐怒火中烧,难以抑制。
“朕肃清佛门败类,至今已有五年,这江表之地久不归朝廷辖制,倒是成了佛徒妄佞之辈的藏污纳垢之所,真是可笑。昔年前周武帝宇邕灭佛屠僧,破尽珈蓝;南朝梁武帝萧衍却四舍其身入同泰寺,以为能号召北朝佛徒心向南邦,最终还不是落得被侯景逆乱、饿死台城。李昪李璟小儿种下的毒,今日就由朕来扫清。来人,速传张永德——”
“奴婢……奴婢遵……遵旨。”随侍宦官似乎心中不忍,却知道不可抗拒,转身就要出去传令。只不过没走出两步便又被柴荣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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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且慢。不过万余僧众,也没什么坚甲利兵,值得甚事!金陵这边攻城大事要紧,张永德就继续指挥大军督战,传赵匡胤来便可。”
传令宦官退去之后,魏仁浦在一侧却是心中色变,几番鼓起勇气,看柴荣神色不善又有些气馁。不过片刻,中军御帐外甲叶铿锵之声愈来愈近,显然是赵匡胤被带来了。魏仁浦咬一咬牙,跪下奏道:“陛下已然将要定鼎天下,廓清宇内。如今之势,与国朝初年大不相同。江南佞佛之情绵延甚久,还望陛下念及江南安定,务要操之过急。”
“魏枢相!朕还要扫清西蜀,控摄荆湖,威服吴越,北定契丹。不过是区区灭了一个伪唐,距离廓清宇内还远着呢。国朝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