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家和圆融天皇一个逃跑的机会。如今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有没有弃城而逃。
顾长风约束着心腹骑军沿着御所外围逡巡搜杀,过了约摸半个时辰,才有乱波斥候过来通报,说是埋伏在琵琶湖边的己方探子已经确认一队此前停泊在东门外大津町的船只紧急驶入了琵琶湖,向着东南偏东驶去,约摸是要去湖对岸的近江国地界。开船之前,有城内逃出的要人匆匆上船,船队规模是两条关船、外带五六条小早。
得了这个消息,顾长风才带着骑军向御所着力攻打,沿着侧门平唐门杀进宫内,凡抵抗者尽诛,弃械者一律不问。果不其然,赶到清凉殿时捉住几个太监拷问,藤原兼家已经带着圆融天皇出玄武门后往东逃跑了,具体去向这些太监们也不知道。
两个时辰后,钱惟昱带着几个醍醐源氏清河源氏的要害人物、并三个内亲王一起从平唐门遵照礼法进了御所,来到清凉殿,随后召集宫中和京都残余不曾附逆和逃跑的贵族公卿,宣布平叛事宜。
既然口径是“平叛”,自然少不得对于“逆贼藤原兼家死不悔改,居然还试图迁劫天皇逃往关东继续挟天皇以令大名、继续进行不义抵抗”这种行径大加挞伐。那些没有武力的贵族公卿残余分子对于这种说法也只能是随口附和而已。其中稍微有几个果真对皇室非常忠心、不避生死的忠臣,倒是对于钱惟昱的这个口径迎合而上,挤兑住钱惟昱的论调:
“既然吴越王如此高义,效法回纥退史思明故事仗义勤王,还望竭尽全力救出陛下,还政天家。”
听到这些家伙用唐肃宗借回纥兵平叛安史之乱的典故讽喻今日吴越国出兵,钱惟昱自然是心中不喜的,心说尼玛咱吴越好歹也是先进明,能是回纥人那种蛮夷鞑子可比么。不过对于这种言语挤兑,他自然是全部要把场子先接下来,虚与委蛇地满口应承着:若是事后查明真相,此前诸般弑君恶行果真只是藤原兼家一人所为,自当尊奉今上。
可惜的是,第二天一早一条噩耗就传到了平安京:在近江国小滨町附近,有一小支船队在琵琶湖湖面上发生触礁事故,慌乱中多船相撞沉没,死者甚众。当时船队离岸数里之远,湖面能见度极高,岸上町民都可亲眼目睹为证:船队周围没有任何其他人员和船只的攻击、骚扰、纯属意外事故。
只不过数天之后、风波渐过时,又有吴越国的水鬼在这一代收集残留的铁箍木桶碎片销毁,一些木桶残骸上还有少部分黑火药残留——只是因为这个时代的日本人还不知道有水雷这种东西的存在,自然是没法理解
的了。等到彻底毁除痕迹破绽后,这段公案也就没人理会了。
当时,经过紧急的打捞,发现死者中有太政大臣藤原兼家、今上圆融天皇等人,一时间近江国轰动万分,立刻把噩耗传到平安京。除了遗体之外,居然还有人捞到了一封墨迹已经斑驳化散的丹砂绫锦。
这种丹砂绫锦自然是日本国天皇颁发敕命所用的材料;上头具体是何人笔迹已经看不出来了,内容却大多是罪己诏形质。其中自言自语地忏悔自己为了确保储位不受威胁,猪油蒙了心居然默认了藤原兼家策划的弑君杀兄、嫁祸醍醐源氏、大纳言源高明等人的毒计。如今招来国祚崩摧的大祸,实在是悔之无及!虽欲赎罪,可恨无门;深恐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