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见五指。代连弄兔带着儿郎上得岸来,略微摸黑观察了一番,也不敢点起火把,只是凭借着白天瞭望时大略记住的敌军炮兵阵地摸过去。须臾之后还真给他偷偷摸到了近前——就在他距离吴越人的炮阵还有两三百步的时候,吴越人刚好开了几炮,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快一点儿,摸上去凡是杀一个,上头都许了两石米的赏!若是弄坏一门炮,赏三十石!还有粗盐五斗!提花布五匹!”代连弄兔叼着一柄类似于廓尔喀人狗腿刀一般的兵刃,便当先冲了上去。不过片刻,就杀散了吴越人,砍死砍伤了十几个炮手。丢下的几门火炮无人看护,代连弄兔还试图去破坏,可惜完全没玩过火炮的人又怎么知道怎么破坏火炮呢?往炮管里塞一些吴越人留下的火药,然后丢火把过去引爆,也只是徒然玩了一把“放空炮”而已,对于大炮根本没什么损伤。
“洞主!吴越人杀回来了!是他们的援军。”
代连弄兔让儿郎们试着把一千多斤的炮拖着走、以便丢进江里沉底毁灭,结果吴越人很快杀回来了,他只好彻底放弃。
“走!把火把都丢了!原路逃回去!”
这个时代的云南人不知道夜盲症为何物,只以为自个儿黑夜中看不清晰,敌人便也看不清晰。实则在代连弄兔风紧扯呼的时候,林仁肇麾下早有每夜严兵整甲的暗哨盯住了他们的动向,只是,这些亲从都的精兵军纪严明,林都帅说了不许追杀便毫不追杀,一直全程静静地埋伏在侧冷眼旁观,不让敌人发现自己的存在。代连弄兔走脱之后,吴越人立刻赶到那段河岸附近,略一试水,便寻摸出了这条河底坚实、无淤泥流沙的浅滩。看来原本此处该是江底一道石垄,河水千年冲刷之下,石垄上游积攒了大量泥沙,下游则是淤泥窝子,倒把这段地貌遮掩起来。不熟悉白石江水之人,只怕投入几个月也不得找到这般徒涉的好去处。
不用半刻钟,钱仁俊的帅帐内,钱仁俊和林仁肇便相视大笑:“段子标老儿自以为如此作为便是占了便宜了么?倒是送了我军一条道儿。”
……
此后两日无事,段子标对于代连弄兔居然可以斩获一些吴越炮兵的首级,并且据说炸了几门炮、自军却全身而退的功绩心中暗自惊讶。当然,那些炸毁大炮的战果是没法验证的——按照代连弄兔的说法,大炮残骸太重,不比人头,怎么可能带得回来?能够突袭灭掉吴越人沿江一个炮兵阵地已经是很大的功劳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代连弄兔的功绩,此后两日吴越军的炮声却是更加稀疏了,而
且根据大理斥候的观测,此前吴越人有三处炮兵阵地交替开火,如今这两夜只剩两处火光显然是受了损失。
或许吴越人对于这种隔江打闹挫敌锐气的把戏厌倦了吧,十月初八这天傍晚,段子标居然收到了吴越人一份堂堂正正的约战战书,这也算是两军第一次外交接触,不过还没等段子标回复,次日黎明时分,吴越人便真的进攻了。
石城西北部的江段上,大约两三万人的吴越士卒排开阵势,人人身上多了一些绑扎的短节竹筒,约莫一尺来长,四肢各自绑一个,似乎是用来抵消铁甲装备带来的额外分量以便游过江来;除了竹节,吴越人也有羊皮吹气后绑扎的气囊裹在身躯上,给那些穿着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