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着实够用了。
随着轰鸣,一艘艘五牙船和艨艟楼船水线以下数尺深度的部位,纷纷被炸开了动辄直径数尺、最大者直径将近一丈的破口。这个时代的人不懂爆破物理学,对于水这种介质与空气介质之间爆破压强传递效率的差距也没有研究,自然不知道鱼雷和水雷之类兵器的杀伤原理与同等当量的炸弹炮弹相比要强大多少。他们只需要知道的就是,被击中的船基本上都没有挽救的价值了。
陈诲坐在吴越船队的旗舰上,也是丝毫没有坐镇中枢指挥的觉悟,他的船最为坚固,自然也要挑个大目标下手。一艘五牙船被陈诲盯上后,撑杆雷立刻如同饿狼的利齿一般扎过去,分水帽破裂,弹药起爆,陈诲感受到自己的坐船也被剧烈的水波辐射压冲击得晃动不已,几乎撕裂船头包覆的铁甲。不过最终因为和起爆点隔着二三十步,加上撑杆雷装药量不大,终究是没有大碍——在外行人看来,吴越战船在船壳外面包覆铁甲只是为了防御弓弩和霰弹,只有飞鱼都的水兵们亲身才知道其中关窍,这些装甲一直连到船体前部水下部分,整个包起来,为的就是抵抗这种水中拼刺刀一般搏杀的爆破反冲。至于对面的船位于爆破中心,显然是不能幸免了。
……
宋军旗舰上,曹彬看着这亘古未有,无法想象的惨烈之状,心中已然当机。在这一刻,他唯一可以转动的念头,便是:“莫非真个是陛下弑故主、杀兄长,引来天怒人怨,以至天要亡我大宋么?”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宋军至少有几十艘前军部署的显赫巨舟被这种无法名状的诡异攻击所击沉,这些船大多是大型车船和五牙船,动辄可以装载数百精兵,这一波攻击,就让宋军至少上万人马沉船落水,其中的马步军战兵原本还等着敌人登船后肉搏,结果如今只能靠着本身水性等待命运的审判了,若是游不过长江,就只有溺毙江中的命了。
前军大船船阵纷纷被攻破,部分小船试图冲上去依靠灵活的机动性堵漏搏杀,到了这一步,不得不说宋军中还是颇有忠义血勇之士的。无奈宋人的操船术技能段数明显比吴越人低了太多,抛去了撑杆雷之后的吴越小船机动转向能力比宋人同行刁钻了无数倍。只见船头包覆了铁甲和一体化锻造的钢质水下撞角犀利无比,遇到宋人的小船就直接横插撞击,把宋船开膛剖腹,拦腰撞断。
长江江面上,俨然已经是一片不可挽回的修罗地狱之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