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制度再好也是要人去执行的,如果有职权处置军法的军官都战死了,依然扛不住士兵在极度逆境的情况下叛逃。刘三刀看着周遭十几个因为重伤退到了二线的伤兵,他们眼中都闪出了动摇、恐惧,以及一丝“若是全指挥军官都没有生还,朝廷也不知道咱投降了”的侥幸心理。
“这样下去不成,定然要来一下狠的。”刘三刀环视身边,找上了自己当年还没去诸暨前就带出来的亲兵,如今也做到了一个什将,名叫牛铁头。他攀住牛铁头胳膊,凑近了用低沉而压抑的语调说道:“铁头,老哥哥今日要你帮着做一件掉脑袋的事情,不过老哥哥马上也会和你一起上的,只是要留着这条命先说几句话,你先走一步,你家小将来定然可以领着指挥使的俸禄领到你孙子辈!”
“刘大哥说甚地话来!俺老牛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便吩咐吧!”
“既然如此,便这般这般……”刘三刀说完,牛铁头瞳孔剧烈收缩了一阵,一咬牙一跺脚,搜过身边三四个掷弹兵的手雷全部捆在罩甲 “别捅俺,俺是来投降的!”牛铁头大喊着,对面的宋军士兵见他连兵刃都丢了,居然真个手头一缓,原本三四把要招呼过来的朴刀居然止住了没砍。然而牛铁头背后的明军战友却有一个不明真相的,十字枪一下子捅在牛铁头后腰眼子上,所幸牛铁头有板甲护身而且是往前急冲,才入肉不深冲入了宋军人群——明军的十字枪,毕竟不是专业对付同样身具重甲的敌人的,也是因为明军至今为止的敌人都没有钱和技术大规模装备板甲,这才让明军十字枪大显神威,若是遇到和自己装甲一般相若的敌人,便不一定讨得好了。
牛铁头忍着后腰戳了两寸的伤口,一头撞入宋军深处,随后一声巨响,浑身手雷同时起爆,一刻剧烈的人肉炸弹便大功告成了——这一手着实比王小波李顺当年往控鹤卫和蜀地义军混杂厮杀的人堆里扔手雷还要狠毒,因为这是人肉制导精确钻人堆的打法,不仅不怕丢远了丢近了误伤,而且火力也猛地多,毕竟一下子就是一连串手雷同时起爆呢。
足足几十个宋兵被直接炸得血肉横飞,连明军都有三四个前排士卒被划出了几道口子,所幸明军已经让牌手在阵前,大盾挡掉了大多数漏网飞溅过来的破片。不过阵前这一处,便如同突然空荡荡出来一般,伏尸数十具,俱是血肉模糊。
“王都头,某死之后,你便掌军法,负责把兄弟们战死了逃兵被斩的牌子都带回去,你要是也不测了就给赵都头,明白了不!妄想没人给兄弟们记功记过,做梦!”刘三刀啐了一口血,然后照样绑上浑身手雷便要冲出去。那王都头还想死命拉了劝谏,被刘三刀一脚踢翻在地,“某岂是贪生怕死,让兄弟们送死之辈!不如此,如何震慑得住人心!回去和兵部说,咱许了自个儿和艾制使都是比都指挥使俸禄,足足要领到孙子辈的!凡如此施为的,士卒比都头,什将比制使,朝廷若是想失信于人,那便掂量掂量吧!反正杀头不过碗大疤,老子替朝廷许下去了,朝廷不认也得认!”
说毕,刘三刀和牛铁头一般冲杀自爆而去,只是他出去时口中喊着“某乃亲从右六厢十指挥虞侯,制使战死了咱降了~”才躲过了另一个方向宋人的攒刺。然后依葫芦画瓢干死了几十个宋军。
宋人被彻底震慑了,“鬼啊!这些都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