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对人类来说很多时候真的是一种从苦难中脱离的解脱,唯有在其死去之前连同其精神肉体都进行反复无数遍的抹杀才是极致的痛苦,四个人中第一个死去的反而会是最幸运的,因为他不必在死前承受比别人更多的心理摧残。
而最后一个必然是最倒霉的,前三个人受害的画面会像最真实的电影一样让他的身心都备受折磨极端恐惧,真仲英树的妻子正是第四个人,现在,他已经提起嗡嗡作响的电锯摘下了妻子的蒙眼布袋,走向藤田寿太郎。
樱井小暮无声地退出了房间,那扇门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她还没有走远,门后已经响起了某人濒死的哀嚎声,那些药剂的药效正在慢慢褪去,受害者的喊叫会是真仲英树泄愤之于最悦耳的伴奏。
“好好享受吧。”樱井小暮低声说,一切都结束之后会有人送真仲英树离开,那些埋伏在山里的杀手们想必已经等待了很久。
她无意去提醒真仲英树,即使告诉他也无济于事,死鱼的梦想已经实现了,而他也创造了远超于自己应有的价值,总该为此支付自己的代价,如果不是汐月,也许他在赌桌坐下的十分钟里就会失去最后的希望。如今这些愿景已经被人为地延长到了今天,薄樱般梦幻的日子总得有落幕的一刻。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樱井小暮低头看了一眼,取出卡片打开了地下室里唯一一台只有刷卡才能打开的电梯,这电梯可以通往极乐馆的任何一层。
电梯门在顶层停下,樱井小暮走进和风套间,她在电梯里就脱掉了鞋子,走在榻榻米上不发出一点声音。
这个顶级套间的地面上铺着传统的榻榻米,室内用简约的白纸屏风分隔,窗户敞开,放进满地的月光。白木屏风边放着一些小几,小几上搁着一个白瓷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支还未绽放的春桃花。
汐月就跪坐在小几面前,樱井小暮走上前去与她跪坐在一起。这时小几后面的人影才缓缓转过身来,光可鉴人的长发如瀑布般坠落,一袭白色的振袖和服,手中轻打着一把折扇,动人的容颜如春桃般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