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蒙古大汉哈日查盖与刘五魁连环跳纵几次,身形便如两道疾风般掠过碧游村的青石巷道。
这两人跑动的方式也极为有意思,步伐、姿态都大不相同。
那哈日查盖足尖点地时,或许是太急了,仅一轻蹴,碧游村斥巨资用来铺路的理石板便就被踩出大片裂痕来。
这位身负黄金血脉的草原男儿在奔涌间,每一次的腾跃都带着牛马狂奔般的冲劲,又仿佛草原上的雄鹰扑向猎物。
而从旁的刘五魁则是显得‘轻巧’了不少,她的身形灵动,如狸猫般在屋顶与墙头间借力,踏出的每一步都悄无声息,恰似头猎豹。
而不过盏茶功夫,这两人便已抵达碧游村南面。甫一落地,眼前景象便让二人心头一沉,只见十多名村中的转化异人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个个双目紧闭,呼吸匀长,竟陷入了‘婴儿般的深眠’。
他们胸口佩戴的护身法器珠子上,也都布满蛛网状裂纹,原本流转的灵光早已黯淡,如同将熄的烛火,显然是替佩戴者防了狠招之后‘寿终正寝’,存炁溃散,再难复用。
而此处地面上散落着的,数量不多的刀兵、建筑碎片,也诉说着这帮村中‘中流砥柱’曾有过短暂的抵抗,但抵抗力度差了些,却终究不敌来者,徒留下一片狼藉。
再一抬头,两位上根器么目光便就齐刷刷射向不远处的井边地——那里立着一位单手立持大关刀、另一只手取水渴饮的威猛大汉,不出意料,他便是在碧游村捣乱的正主。
仔细看去,那人身高近丈,肩宽背厚,身披一袭墨绿罩袍,袍角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却掩不住底下虬结的肌肉线条,仿佛每一寸肌肤下都蕴藏着千钧之力。
他面色冷峻如刀削,额头饱满,丹凤眼,下颌线条刚毅,唯独肤色不够红,下巴也光洁无髯,否则这般装束与气势,真要被人认作是关公再世。
哈日查盖和刘五魁乃是主场驰援,并没有遮掩身形的打算。那关刀客见了,先是把瓢扔回水桶,随后就那上衫绿巾擦了擦嘴,将那柄大关刀斜拖在地上。
咣当!
那关刀头一吻地,便就惊起尘土阵阵,旋沙飞扬,霎是吸睛。看那刀身阔大,寒光凛冽,刀锋处似有黄龙游动,显然也是件法器,令人望而生畏,
刘五魁虽被对方这衣装兵器震了震,但又见一旁躺着的‘婴儿们’那般睡姿,胸中也是怒火翻涌,当即提炁运转五方揭谛。
刹那间,便有五道面谱光影在他周身显现,青、赤、黄、白、黑五色炁光流转,正是五方揭谛的法相。那五道面谱或怒目圆睁,或嬉笑痛哭,也是威势不凡,仿佛真有五位护法神祇环伺左右。
待到自己的‘排场’也架设足了,她便就也双目圆瞪,向着那关刀客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但他对面使关刀的汉子却恍若未闻,只是微微侧身,眯起眼睛盯住面前两位上根器的喉管。
那眼神如鹰隼锁定猎物,冰冷而专注,仿佛在丈量脖颈的粗细,测算刀锋掠过的角度,又似在评估这两颗头颅落地时的声响。片刻后,他缓缓抬起脚,开始往前迈步而来。
他的步伐不快,每一步都落得极稳,脚掌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