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身患重疾,前几日的大夫岂会看不出来么?何须你往羊城寻医?”
张照见状,急忙对干百里说:“会主所言甚是。
今林则徐于虎门销烟,那些番鬼定然心怀嫉恨。
若我们请洋医来给会主治病,恐他们或不愿意,或必然心怀鬼胎,我们岂能拿会主生命当做儿戏呢?好在我也略懂医理,不如这几日由我来照料会主吧。”
周春双眉稍展,笑道:“好好,张兄弟在我身边我就放心了,只是近日兄弟之间有些闲言碎语,你勿要在意。”
张照闻言大惊,起身拱手问道:“两位会主,我对三合会忠心可鉴,所作所为皆为兄弟着想,以大局为重。
不知何人背后议论我?若我有过错,还请两位会主明示,以免我受不白之冤。”
干百里道:“张兄弟勿需激动。
此事我亦困惑不解。
前几日何马公与兄弟们运来数箱货物。
当我问及箱中之物时,何马公说张兄弟未交待之事不敢多问,故不知箱中所藏。
我知道张兄弟的为人,断不会做出对不起三合会的事情。
然近日寨中有传言,称箱中藏有鸦片,我却不信”
虽干百里口称不信,然其心显有疑窦,惟羞于直问,故曲意旁敲,他此般言语已让张照心怀忐忑。
此时,周春忽而打断他的话,愤然言道:“哼,什么鸦片?张兄弟于羊城助林则徐大人建馆销烟,此乃众人有目共睹的事情,岂会在我营寨中私藏鸦片?定是某些心怀嫉妒的小人在这里搬弄是非,我这就出去,将这些人擒来问个明白。”
周春把被褥一翻,欲要下床走动,然一阵剧咳涌上来,他双手把住床沿,身子颤抖不已。
干百里见状,连忙拉住他,劝道:“老周,你身子虚弱,何须勉强下床走动呢?既然张兄弟在此,不如由他来说吧。”
张照坦言相告:“不瞒二位,那箱内所藏确是鸦片无疑。”
周春与干百里眉头紧锁,惊愕得无言以对,二人静坐那里,目光紧紧盯着张照不放。
张照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得说道:“我助林大人于十三行缴获鸦片二万余箱,然林则徐大人回京之后,我现烟馆各处仍有人私藏鸦片,于是我又派人缴获百箱有余。
这些毒物留在羊城实为祸患,我将其运至三合会,乃是为了数日之后,我效仿林则徐大人之举,与二位会主及寨中兄弟共销鸦片。
三合会若欲反清,必要先得民心,此举实乃为反清大业着想,望二位会主明察。”
周春听罢,哈哈大笑,对张照赞不绝口。
旋即对干百里说:“张兄弟行事颇有远见。
三日后,你便召集寨中兄弟,说明缘由,并于江边将鸦片销毁,以示众人。
若日后再有人敢传窝藏鸦片这种谣言,我必依会规严惩不贷。”
张照闻言,即刻跪于地上,向周春磕头谢恩。
至寨中茅屋,张照独自一人煎药,此时夜色已深,寒风摇曳枯枝,出瑟瑟声响。
他将数副草药置于罐中研磨,却未察觉干百里已悄然走至其身后。
那麻黄本是治风寒之药,然若配以过量细辛,则变为慢性毒药。
张照将熬制成的草药静置成糊状,又配以浓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