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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春花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悲凉,“毒性已蚀穿心脉,油尽灯枯……已然是熬到头了,留不住了……”
她先缓缓地、极其不舍地松开叶灵筠的手,指尖在他腕间最后停留了一瞬,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告别,然后才转过身,望向僵立在一旁的众人。
青菀僵在原地,泪水潸然而下。
虞春花转身将她揽住,声音放得极软:“菀儿,你爷爷这辈子,心里只装着寻药救人,从未有一刻为自己活过。
如今……算是老天爷垂怜,许他长眠了。”
青菀猛地仰起脸,泪眼迷蒙中带着不解,哽咽问道:“可奶奶……这些年您从不离南疆,阿爹阿娘在京城都请不动您……怎么会在这海上?”
虞春花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方旧帕。
素绢之上,并蒂莲的粉瓣已褪色,唯花茎处墨绿缠枝依旧清晰,守护着花瓣内侧那半颗用淡金线绣的、几乎看不见的红豆。
帕角是叶灵筠的小字:“长相思,不想忘。”
帕中裹着一颗从中裂开的墨玉坠子。
“这玉,是我当年给他挡灾的……”
她声音干涩,“我本以为他卸任后,会回南疆与我团聚……谁知等来的,只有这坠子和一封信。”
她抬起朦胧的泪眼,望向气息奄奄的老伴。
“信上说,他必须来这东海之上,寻一味草药……可这玉坠一入手便裂了,我心里便是一沉,知道这是大凶之兆,只能不顾一切地追来……”
她的语气近乎呢喃,带着无尽的疲惫与哀伤,“可终究……还是迟了这一步。”
虞春花的话音如叹息般落下,在寂静的船舱里漾开无尽的悲凉。
不知不觉间,一缕微苦的药香,悄然弥漫在凝滞的空气里。
旋梯后的仓道,黎诺缓缓走了上来,她瞧着舱内凝重的气氛,立刻收敛声息,缓步走到邬灵儿身边,低声禀告:“家主,您吩咐的驱寒定神汤全都煎好了。”
邬灵儿看着这场面,眉头微蹙,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金宝儿铁扇轻合,冲她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几乎微不可察地朝舱内众人方向甩了甩头。
邬灵儿微微颔,目光却未曾从叶灵筠一家身上移开。
她轻声对舱内众人说道:“诸位身上还都湿着,先换身干爽衣裳,再用些热汤吧,莫要再染了风寒。”
话音落下,她目光转向了枯坐着的虞春花,眼中带着敬意与不忍,轻声唤道:“婆婆……”
虞春花像是没听见,直到这声“婆婆”
落了第二遍,才缓缓抬起眼。
她的瞳仁里蒙着层水雾,望过来时没什么焦点,好半天才缓过神,枯瘦的手轻轻摆了摆:“灵儿,你领他们去。”
深吸一口气,她抬眸望向神情悲凄的众人,声音沙哑却清晰,“请……请让老身和老头子,单独待一会儿吧。”
婆婆的话音落下,邬灵儿不得不将到唇边的话,无声地咽了回去。
,静默的看着一众人随着黎若走上旋梯,才适时开口:
“婆婆,”
她柔声道,“爷爷的衣衫还湿着……可否让我们先帮爷爷换一身干净暖和的?”
虞春花凝视怀中老伴冰凉湿冷的身躯,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