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送与山下县太爷,看他瞪着眼不愿意,便附赠一粒碎银子,登时乐坏了扛把子。扭头一看,兄弟们都眼巴巴瞅着呢,迅速改口,说要养活一大帮子弟兄,这点钱可不能够。
袁让笑呵呵地再摸出几粒碎银,徐大发一股脑揣进兜里,嘱咐弟兄们好生听师父讲经,他且去去就回,转头便风风火火地冲下了山。
袁让将视线投向住持,道:“不能只叫他们喜爱佛法,要多多地培养兴趣,做全面的人,做对天底下有用的人。”
住持笑道:“如何才能对天下有用?”
袁让道:“前些日子,镇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杀人案,你们必有所听闻,我需要一件关键的证物,来确定关押在牢中那个人,”他顿一顿,视线扫过在场众人,包括住持与秦燕雏,又道,“来确定那个叫楼南的犯人无罪。”
徐大发早对县令赵旺提及,杀人者定然是个女人,似乎所有人都是这般认为,可是待楼南投案自首,所有人又都觉得犯人必然就是这个相貌俊雅的男人,尽管无人细思他的杀人动机是否当真立得住脚。
可这案子结得如此匆忙,出身公门的袁让与秦燕雏自然不信其中缘由,可真相究竟为何,或许只有亲问楼南才知了。
袁让又道:“入公门,当以伸张正义为先,人生于世,既求俯仰无愧,就是说要堂堂正正,也要急公好义,就是说热心肠,要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可怜名捕,怕一众小家伙听不懂词,还要一句一句解释起来,接下来,便说到了正事上,“有个凶手蛇蝎心肠,谋害三人,请人顶包投案,漫说枉死那三人,单就顶包的楼南,又何来此祸?罗睺在幕后一手操纵,视人命为无物,本就与公门宗旨相悖,哪怕要与天斗,袁某都要会他一会!”
秦燕雏对这位名捕生了敬重心思,住持笑意盈盈,准备看好戏,几位扛把子又是不同表情,显露出震惊与怀疑,不解道:“衙门赵老爷都已定了案,咱们怎么能翻案?”
袁让挺直腰杆,双眼炯炯有神,望着这群朝气蓬勃的少年,又望向自己的爱徒与那位齐名的北方名捕,慨然道:“我乃名捕,说实话,我不喜欢这个称谓,为何?因为这只是一个虚名。可我为何又坦然接受这个称谓?因为普天之下,王朝域内,帝国境内,放眼海内外,但有不平之事,但有冤假错案,只要我袁让觉得这案子令哪怕只有一个无辜之人受了冤枉,我便有权翻案,老天垂怜,袁让终究是得天眷顾,往往总能寻出幕后黑手,还清者自清,还朗朗乾坤!
诸位,你们都是少年,你们都是一颗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心中要装着正义,眼睛要看得到未来,想想看,一个人人富足安康的世道,一个人人都不需要再受欺负的世道,多么叫人向往!
少年们,我且不与你们讲大道理,单就说如若某一天有人冤枉你们杀了人,或者偷了东西,县衙老爷要砍你头或押你吃牢饭,你们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之时,怎么办?
今天,名捕袁让告诉你们,无论我与你们相隔多远,千里万里十万里,我都一定要赶来,你们瞧瞧我脚上这双草鞋,哪怕磨掉了脚后跟,也绝不会阻滞我丝毫。
你们没有杀过人,没有偷过东西,那么我就要告诉所有人,你们从未杀过人,你们从未偷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