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走廊的穿堂风无意吹动了门扉,或者……是被某种无法言喻、连他自己都拒绝承认的力量牵引至此。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极其迅速地扫过整个喧嚣的休息室——掠过旋转的舞者,掠过谈笑的人群,掠过被众星捧月的阿斯托利亚和守护在她身边的德拉科——最终,如同被磁石吸引,牢牢地定格在舞池边缘那个薄荷绿的身影上。
安比冈斯正和一个高年级的斯莱特林男生——布雷斯·沙比尼交谈。沙比尼脸上带着惯有的、略带轻佻的笑意,似乎在说着什么。安比冈斯礼貌地微笑着,灯光落在她光洁的额头、挺翘的鼻尖和微微上扬的唇角,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在光影下流转着生动的光彩。她不再是那个怯生生跟在他身后、只敢用亮晶晶眼神偷看他的小女孩。她亭亭玉立,自信地站在同龄人之中,薄荷绿的丝绸包裹着她青春的身材,散发着一种……他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属于少女的、甚至是……女性的魅力?
斯内普深不见底的黑眸骤然收缩,一种极其陌生的、强烈的不适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窒息。他紧抿的薄唇绷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下颌线绷紧如岩石。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着他立刻转身,逃离这让他心烦意乱的喧嚣之地。然而,他的双脚却像被无形的锁链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斯内普的心底,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混乱的思绪如同狂暴的摄魂怪,撕扯着他自以为坚固的心防。
习惯?保护?还是别的?他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地窖里那个安静蜷缩在沙发上看书的身影,习惯了她在魔药课上偶尔投来的、带着求助意味的目光——虽然他总是回以讽刺,习惯了她在递魔药时指尖那微不可察的触碰,甚至……习惯了没收她那幼稚的彩蛋。这一切,难道仅仅是因为她年纪小?像对待一个需要他额外照看的、麻烦的晚辈?他确实在意她。在意她的安全,在意她那“可怜”的魔药成绩,虽然他总是用最刻薄的语言指出错误,在意她偶尔流露的低落情绪,虽然他从不表露关心。但这种在意……是爱情吗?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他刻意回避了这个问题。
占有欲的根源?他不想失去她。这个念头像冰冷的火焰灼烧着他。一想到她可能不再出现在地窖,不再用那种混合着依赖、崇拜和某种他不敢深究的情愫的眼神望着他,不再笨拙地试图靠近他,他就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和空洞。更让他无法容忍的是其他男性靠近她!就像此刻,看着沙比尼那张带着轻佻笑意的脸离她那么近,一种强烈的、近乎本能的排斥和愤怒在他胸腔里翻涌。这种占有欲……是出于爱情,还是仅仅因为习惯被打破的恐慌?一种对“所有物”被觊觎的本能反应?他分不清。
爱情的缺失?他从未想过……把她当成“爱人”?荒谬绝伦。他从未对她产生过……那种……属于男女之间的……欲望?从未设想过……与她结婚、生子?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她……还是个孩子!他下意识地、近乎顽固地这样告诉自己。然而,眼前这个穿着薄荷绿长裙、在灯光下光彩照人的少女,清晰地冲击着他这个脆弱的认知壁垒。她真的……还是个孩子吗?这个疑问如同冰锥,刺入他混乱的思绪。
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友情?绝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