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菲的墨绿色礼袍,金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拢,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却又努力维持着马尔福继承人应有的骄傲姿态,站在宴会厅中央接受着络绎不绝的祝贺。他的目光不时飘向通往内厅的拱门,带着期盼与不易察觉的焦躁。
而在那拱门之后,新娘的准备室内,则是另一番景象。
阳光透过高大的琉璃窗,照亮房间里漂浮的细微尘埃。空气里弥漫着栀子花香氛和丝绸的气息。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端坐在梳妆镜前,身穿一袭样式复古而极尽精致的洁白婚纱,裙摆上绣着繁复的银线暗纹,与她浅金色的长发和冰蓝色的眼眸交相辉映,让她看起来如同从古老童话里走出的精灵公主,美丽得不染尘埃,却又带着一丝易碎的脆弱感。
安比冈斯作为她最亲密的朋友,担任她的首席伴娘,正细心地为她调整着头纱最后的位置。镜子里映出两人靠得很近的身影。
“他看起来怎么样?”阿斯托利亚突然轻声问,声音里含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捧花银绿色的丝带。
安比冈斯停下动作,从镜子里对她温暖地笑了笑:“谁?德拉科?嗯……像一只既想开屏又怕踩到自己尾巴的骄傲孔雀。”她语气轻松,试图缓解好友的紧张,“在宴会厅中央站得笔直,接受所有人的注目礼,我打赌他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但下巴抬得比谁都高。”
阿斯托利亚被她生动的比喻逗得唇角微弯,可眼底那点不安并未完全散去。她沉默了片刻,声音更低了,几乎像耳语:“安比,我知道……很多人觉得这只是一场……合适的联姻。甚至有人说,他只是需要一个符合家族期望的妻子。”她顿了顿,冰蓝色的眼眸抬起,透过镜子看向身后的好友,声音里忽然注入一股温柔的坚定,“但我知道不是的。德拉科……他内心或许还是个被宠坏了的、偶尔幼稚得要命的男孩,可他心里有我。我能感觉到。他只是……不太会表达,而且被保护得太好了。”
安比冈斯放下梳子,双手轻轻按在阿斯托利亚纤瘦的肩上,目光真诚:“我当然知道,利亚。他看你的眼神,骗不了人。虽然他表达关心的方式可能是‘这枚胸针和你的礼服不配,换我母亲收藏的那套蓝宝石’,或者‘哪个蠢货让你穿这么高的跟鞋?’……”她模仿着德拉科那特有的、拖着长腔的傲慢语调。
阿斯托利亚终于“噗嗤”一声真正笑了出来,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别学他说话!”她轻嗔道,眼底闪烁着幸福的光彩,“谢谢你,安比。有你在真好。”
与室内温馨愉快的气氛和室外花园里阳光下的喧嚣浮华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宴会厅连接回廊的一处僻静角落。斯内普一身万年不变的黑色礼袍,几乎完全融身于廊柱投下的阴影里。他背靠着冰冷的石墙,双手可能插在口袋里,也可能交叠在身前,整个人像一尊沉默的、与周遭欢乐气氛格格不入的黑色雕像。蜡黄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睛,如同最敏锐的探针,冷静地、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全场。他或许是在评估潜在的风险,或许只是单纯厌恶这种虚伪喧闹的场合。他的存在本身,就为这片奢靡之地注入了一丝冰冷的现实感和不容忽视的压迫力。
他的目光偶尔会极其短暂地掠过那扇通往内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