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不会发现,麝月等贴身丫鬟察觉不出,就连通读红楼的贾琮也猜不完全。唯独黛玉却是一眼就能瞧出来的。
黛玉此时见宝玉淡淡的,哪里猜不出他的心思。她本不欲多管闲事,却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只觉得此情此景竟是上辈子有过的,竟不能放。
宝玉乐得一辈子痴傻下去,仍旧歪在榻上。黛玉搭着龚嬷嬷的手,缓步上前,道:“多日不见表哥,不知表哥可好些了?”
宝玉咧嘴一笑,并不言语。
黛玉笑道:“世间多有痴儿,喜荣华正好,恨无常又到。只晓得空门正好,却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宝玉笑笑,摇头道:“分离聚合皆前定,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才干净!”宝玉浑浑噩噩这些时日,从未开过口,如今乍然说话,还是一些玄而又玄的东西。丫鬟、婆子们听不懂这些,都是大吃一惊,有那机灵的,连忙跑出去找王夫人了。
黛玉却毫无意外,问道:“至贵者是‘宝’,至坚者是‘玉’。尔有何贵?尔有何坚?”宝玉竟不能答,一时怔住,半晌无语。
黛玉也不等他的下文,起身冲着龚嬷嬷点了点头,扶着她的手,起身走了。黛玉刚行至门前,就见王夫人慌忙进来,避让在一旁,躬身请了个安。王夫人听说黛玉两句话将宝玉叫醒的,心中又是喜又是疑,滋味颇多,此时急着见宝玉,稍稍点个头,仍往里走。正这时,听见里间宝玉高声道:“原是我谋虚逐妄,竟尚未解悟,多谢妹妹点化了!”
王夫人闻言,几步冲上前去,抱着宝玉便是大哭,口中只念道:“可算好了,可算好了,阿弥陀佛”等语,竟是语无伦次。
黛玉见此不便多呆,仍旧跟着嬷嬷回了自己的院子。
自那日起,王夫人心中感激黛玉的活命之恩,对她的态度好了不少。心底却又有些抱怨,自己的儿子,竟是叫外人叫醒的,暗暗恼羞。倒是宝黛二人,虽仍是见面不多,却好似伯牙子期,暗暗相通,虽尚无儿女之情,也是知己相论。
再说王夫人这边。自宝玉好了之后,竟是性情大变。原本乖张、怪谲的毛病改了不少,再不毁僧谤道、调脂弄粉,也不再吃丫鬟嘴上的胭脂。竟是日日手不离卷,一副极爱读书的样子,也不和女孩子们说笑了。王夫人见此心中十分高兴,只觉得素日里宝玉有那些毛病,都是养在贾母跟前的缘故罢了,如今养在自己身边,不就都好了吗。
王夫人书读的少,见识有限,却不知有一句话是“事有反常必为妖”!她见宝玉大好,便暂时丢开手,将心思都扑在了小儿子身上。
这日,翠袖正在清点多宝阁上的东西,问道:“这儿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