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前迈了一步,目光冷静而锋锐:“而我,是战场上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我走过血与火的边界线,在池塘文明的虫群围剿中,在数万魔法学徒的哀嚎里,看过人性最底层的风貌。我身上,没有‘伯爵’的香气,只有尸臭和火焰味。”
“你若真有胆,来试炼战争走一遭。”他说完,眼中一片死水,无怒意,却有压倒一切的沉静。
奥斯丁被这突如其来的沉冷气势所震,嘴唇动了动,却没再说什么。
奥丽安娜却依旧镇定,轻轻拍了拍裙摆,仿佛在驱赶一粒落在膝上的灰尘。
“真精彩。”她低声道,“真是一场精彩的兄弟间重逢。我想父亲会很高兴知道,你们还记得彼此。”
她站起身,姿态优雅至极:“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件事。清明,你虽然回来,但这个家族的未来,已不是你能染指的地方了。你在外面的世界获得的一切,都会被这里的规则慢慢吞噬。我们不需要战争英雄,我们需要懂规矩的家人。”
她走至门口,背影如一道坚冰山脉,一步步融入日光与壁画投下的淡影中。
“愿你在这座家中,找到归属……如果你还能记得怎么与人和平共处。”
话音落下,她与奥斯丁一同离去,只留陈清明一人,伫立于那幅白裙女子的画像下。
他久久未动。
画像中的女子仿佛透过画布注视着他,眼神温柔却无声,宛如一片静谧的湖泊,深不可测。
他忽然想起许久之前母亲在他耳边说过的一句话:“清明,若你注定不被他们理解,那就不要向他们求理解。你要去做比他们更大的事,直到他们只能仰望。”
此刻,那句话像被风重新带回耳畔。
窗外,一群鸟从橡树上腾空而起,在天空中划出一道斜斜的轨迹,向着远方的群山飞去。
家族的内训武场,也可称为“血曜地”,位于议事厅之后、老祖当年亲手打造的圆形斗场——地面由苍铁铸成,沉重而冰冷,布满了因战斗而留下的斑驳刀痕和破碎魔咒的焦痕,仿佛每一寸砖石都记载着百年战意的残响。高处是观战台,挂着家徽旗帜,烈阳投射下来,使旗帜边缘燃烧般闪烁。
陈清明站在斗场中央,长袍猎猎,深紫色的魔导师斗篷在风中微张。他沉默无言,只是闭目凝息。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