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沙哑破碎，仿佛是某种意念残渣在虚空中循环千年，反复挣扎，反复失败。
“这些……都是被困在这里的？”一名修士低声喃喃，声音中已经难掩颤意。
“有魂印的痕迹。”楚狂神情冷肃，眸中泛起一抹凌厉，“他们的魂魄被禁锢在此，很可能是为了某种阵法……或献祭。”
这番话如一桶冷水泼下，众人皆是一震。
“可惜，没有一具是完整的。”萧陈忽然道。
众人一怔。
果然，无论是倒卧在地的，还是靠坐墙角的，亦或被钉死的骸骨，都无一例外地被撕裂、分解，或是残缺得无法辨识修为身份。每一具都似乎被某种极其精准的手段“剥离”，没有灵石，没有储物袋，没有法宝，更没有灵识波动。
就像是被“收割”过。
“如果这是某种祭祀通道，那么我们现在所走的这条路径，不是朝向出口，而是朝向……”楚狂顿了顿，缓缓吐出两个字：
“……深渊。”
空气仿佛因此骤然降温。
两侧石雕也随之愈发密集，不再是之前那些高大沉默的石甲卫士，而是一排排铠甲更加精致、面部线条更为锋利的“银甲卫士”。
他们身披银白战甲，手持长戟、弯刀或战锤，神情肃穆，双眼低垂，像是沉眠中的战魂。
这些石像排列整齐，肩并肩，毫无间隙，密密麻麻站满了甬道两侧，仿佛一支随时可能苏醒的亡灵军队。
“这银甲卫士……我以前没见过。”楚狂皱眉道，“雕工极精，而且……看似是仿照人类形态，不像是镇墓兽，更像……某种仪仗。”
“仪仗？”萧陈轻语，目光扫过密布的石像队列，神情未变，但心底已有警兆萌生。
他们像是正在穿越一座亡者宫廷，墙上镌刻的浮雕早已被岁月侵蚀大半，依稀可见其中描绘的是一场古老祭典：万灵跪地，巨龙盘旋，黑日高悬，一名戴着骨面王冠的男子立于虚空，手持巨剑，将天地撕裂……
那不是神明。
那是……死神。
突兀地，甬道深处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声响。